炽烈,你真的不原谅我了吗?水湄回头,望着那座宅院。
只是隐瞒了身分,这是不可饶恕的罪?不,或者还加上一条──下毒。
但毒不是她下的,她和炽烈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完全违背了一个用毒者的戒律,那就是她身上根本没有带毒。喜公公所中的七步追魂是怎么回事?会是谁用了毐想嫁祸给她?
她配制的毒有一些留在她住的地方,难道……会是谁到她房里拿了,然后对喜公公下毒?
无论如何,她都得先回去一趟,至少要和门主谈清楚。主意一定,她举步走回天绶门。
夜魅(33)回来了。
听到下人的报告,傅鸿儒放下手边的工作,与传夫人一同来到夜魅(33)房里。
“夜魅(33)。”傅夫人敲门。
水湄开了门。
“门主、夫人。”她退开让他们进入。
“我听狂剑说,你跟炽烈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傅夫人关心地问。
“没什么。”水湄不想多谈,只看向傅鸿儒。“门主,我要退出天绶门。”
“什么?!”
“依门规,一旦退出天绶门,此后一切再与天绶门无关,夜魅(33)会就此消失,我不再是三绝之一。”
“等一下,为什么?”傅鸿儒压下心头的震惊。“为什么无缘无故就说要退出?”
“我累了。”水湄垂着眼,平静地说,“我想过平静的日子。”
“是这样吗?没有其他原因?”
“就算有,也是我个人的事,与天绶门无关。”她说得轻描淡写,“门主,请你批准吧!”
“不行,”傅鸿儒拒绝。“天绶门已经失去鬼刀,不能再没有你。”
“如果门主真的在乎,当初不会让鬼刀牺牲。”这是自从鬼刀消失之后,水湄第一次正式谈起这个问题。“鬼刀是受门主之命去执行任务,到最后出了差错,却要以自己的性命做为代价。恕夜魅(33)直言,夜魅(33)不觉得鬼刀有错到必须付出生命的地步。”
傅鸿儒一震。“鬼刀的事……你以为我不难过吗?你们都是我手中的大将,你以为我舍得放弃你们吗?”
“不管舍不舍得,鬼刀已死是事实。”
“你……你居然这么不谅解?”傅鸿儒惊讶的望着她。
“我的看法与夜魅(33)相同。”狂剑突然出现在门口。
“狂剑!”水湄走过去,很想趴在他肩上大哭一场──希望狂剑不会嫌她烦。
狂剑朝她点了下头,眼眸看向傅鸿儒。
“我不明白鬼刀犯了什么错,重到需要以生命做为弥补。”
“执法人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面对两名爱将的责问,傅鸿儒第一次感觉到心痛。
“鬼刀真的罪无可恕吗?”水湄看着他,神情冷漠。“鬼刀杀的全都是长安的通缉犯,而且当时鬼刀是为了救人,这样叫“知法犯法”?!”
“鬼刀可以解释,但他没有。”
“因为你不让他解释。”夜魅(33)反驳,“其实你真正怕的,是鬼刀夜探喜府的事被发现吧?一旦这件事曝光,而且查证是出自于你的命令,那么不但会影响到你的官途,也会让皇上不再信任你。这才是你不愿救鬼刀的原因吧?”
“胡说!”
“我真的是胡说吗?”夜魅(33)不再保留,一次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全部说出来。“你这么处心积虑的调查喜公公是为什么?真的是为了他可能对皇上不忠吗?还是你想找出喜公公的弱点,再乘机扳倒他?只要喜公公在皇上面前失宠,东厂就无法再与天绶门抗衡,天绶门便成了天子底下最大的禁卫组织,对吧?”
“胡说!”傅鸿儒驳斥得有些心虚。
“如果我说错了,那么为什么你要叫鬼刀去探查喜府?”夜魅(33)紧紧追问,一点都不放松。
“放肆!”傅鸿儒斥道,“这是你对我该有的态度吗?”
“你的回答。”狂剑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毋需提高音调也能让人明显感受出他威迫的意味。
“狂剑!”傅鸿儒恼怒的喊。
“我与夜魅(33)同进退。”狂剑将自己的态度表达清楚。
“你……你们……”傅鸿儒无法置信的看着夜魅(33)和狂剑,他们居然选在这个时候背叛他?!
“狂剑、夜魅(33),你们……你们有话慢慢说,不要这样子。自家内哄,这传出去像什么话?!”傅夫人在一旁看得心惊胆跳。
“夫人,对不起,我既然问出口,就是希望门主能给一个合理的答覆,否则夜魅(33)很难再留下。”
“你要离开和鬼刀的死是两回事,你将它混为一谈,要老爷怎么给你答案?”傅夫人试图缓和气氛,“你才刚回来,先好好休息,等明天大家都冷静一些了,我们再来谈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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