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悬宕的心也放下,跪在常喜面前请罪,“是孩儿不孝,才让义父受苦,请义父处罚孩儿。”
炽烈突来的话让常喜和刘御医都是一愣。
“烈儿,你细心照顾咱家,何罪之有?”
“若不是孩儿误信了人,将夜魅(35)引进府里,义父也不会被下毒,都是孩儿的错!”
炽烈自责不已。
常喜看向月灵,“怎么回事?”
“是……是有关水湄。”月灵将水湄的身分,以及炽烈的怀疑全说了一次;但在还没有真凭实据前,她不愿定谁的罪。
常喜沉默的听完。“烈儿,起来吧。”
“不,请义父处罚,这都是孩儿的错。”炽烈跪着不肯起来。
“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不会定谁的罪;再说这并不是你的错,你毋需自责。”
“可是──”
“起来。”常喜命令道,“难道你连为父的话也不听了?”
“孩儿不敢。”炽烈回应,然后站了起来。
“烈儿,你是为父一手教养长大的孩子,为父很了解,也相信你绝对不会联合外人来陷害为父;为父会中毒只是意外,与你无关,你不许再自责,明白吗?”常喜强硬地说。
他养的孩子他太清楚了,也知道炽烈一定会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但常喜不要炽烈这么做。
“义父……”炽烈愧疚得不敢直视常喜,是他愧对义父,辜负了义父对他的栽培;
偏偏义父一点都不怪他,他──“夜魅(35)人呢?”常喜转而问道。
“我让她离开了。”月灵回答。
离开?常喜皱了下眉。
“也罢。你们两个也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可是──”
“我已经没事了,你们不必担心。”常喜截断他们的话。“你们两个为了照顾我一定都没有休息,咱家不要你们累坏了,快去。”
“你们去休息吧,我会留在这里陪公公的。”刘御医也劝道。
“孩儿留下来陪义父。”
“灵儿不累。”
他们两人同时说道。
“不用了,你们快去休息,否则咱家要生气了。”常喜威胁道。这两个孩子……就是太关心他了。
“这……”炽烈和月灵对看一眼。“好吧,可是义父如果有任何需要,一定要派人来找我们。”
“嗯,快去休息吧!”常喜点点头。
“孩儿告退。”
在常喜的坚持下,炽烈与用灵只好先退下,各自回房休息。
为了确定夜魅(35)是不是下毒的凶手,月灵在义父强制他们休息之后,悄悄离开宅第,来到十里长堤。
长堤上空无一人,月灵坐在湖中心的凉亭里,靠着一根亭柱,闭上眼让自己先休息一下。
两天来的不眠不休使她美丽无瑕的脸上带着苍白与倦意。
凉风徐徐,一抹颀长的身影随着风势进了凉亭,有如刀刻般分明的俊朗面庞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不愿打扰她休眠,他就站在亭柱的另一头,等候她醒来。
片刻后,她再度张开眼,入目的即是他的身影。
“你来了。”她站起来。
他未发一语,只是伸手搂住她,月灵疲倦的靠在他肩上。好一会儿,他们谁都没有开口,只是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静。
“义父中了七步追魂。”她轻声开口。
“嗯?”
“是夜魅(35)下的吗?”她问。
“不是。”
她神情一僵,不是夜魅(35),那么又是怎么回事?
“与天绶门无关。”他突然冒出一句,月灵又是一震。
义父中毒与天绶门无关,那七步追魂又是怎么回事?义父又怎么中的毒?月灵思绪飞动,觉得这件事并不单纯。
可是大哥一直以为是被魅下的毐,那……“我必须赶回去。”她低喃,他却不放人,紧箍她腰身的手臂悍然如钢。
月灵抬起头,正好对上他如鹰锐利的眼眸。
“别这样……”她薄弱的语音消逝在他唇里。
天哪:请再给她一点自制力,因为要拒绝他……真的太难。
他细细吻了她的唇,然后放开她。
“我会在这里。”等她。
“嗯。”她点点头,握住他的手紧了下又松开。“我……你……”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回去吧,你该休息。”他抚了下她未褪倦容的脸庞。
“你要小心,我……我会再来。”她握了下他放在她脸上的手,然后转身离开。
他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他也随之消失在十里长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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