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是他教会她的第一件事,那年她即将及笄。
而后他们愈来愈常相见,月灵若溜出府,一定会到君子湖。他会教她武功,也开始视她为自己的女人。直到月灵发现他们的身份原来是对立的那一天。
“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天绶门的人?”
“这很重要吗?”
“你明明知道义父与你们对立,而我们——”
“你是月灵,我的女人。”他拥住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她低语。如果他们两边的人得争个你死我活,为什么他还能对她这么好?
“你是谁并不重要,你是你、属于我的女人,这才重要。”不论她是谁,他要对一个人好毋须理由,也不管任何理由。
“可是义父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毋须他同意。”
“如果有一天,你们两个人对立——”
“我不会让你伤心。”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不想见你一个人孤单。”在他们第一次初见、他违背惯例管闲事开始,他就放不开她了。
“狂剑(31)……”
我不想见你一个人孤单。
从以前到现在,狂剑(31)始终没有变。他不是个很会说话的男人,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关心她、保护她。月灵完全想起来了。
那天他潜入东厂看她,却被义父发现,而后为了阻止他们相残,她被银剑所伤,几天后,义父让她喝了参汤,她陷入昏迷——她动了动沉重的身子,努力想睁开眼。
“月灵?”
她微弱地张眼。
“你醒了?!”狂剑(31)的声音低得像是怕吓到她。
“狂剑(31)。”她低唤。
他握住她的手。“你终于醒了。”他眼神颤动,像是极度慌乱不安,在见到她没事后,又完全安定下来。
月灵伸出另一只手抚向他的脸,扯出了一抹笑。“你好推悴,我睡很久了吗?”
“整整四天。”他回答,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还病吗?”他的手覆住她受伤的胸口。
“还好。”她想坐起来,却扯疼了胸口,也浑身无力。
狂剑(31)小心地扶她半躺着,身后垫上两个软枕。
月灵低头,这才发现自己上身居然一丝不挂,除了包扎胸口的缠布之外,毫无遮掩的衣物。她苍白的脸蓦然红透,双手紧抱着被不敢放。
他看出她的困窘。
“你的伤很重、又发烧,我只求你能活下来,其他都不重要。”狂剑(31)坐上床沿低语。“你很介意吗?”
“不,”她摇摇头,抬起脸,看见他溢满温柔的眼神。“我只是……不好意思……”在她未失忆前,他们之间……还更亲呢过。
“你真的醒了、脱离危险了!”他痴痴望着她,怕她又会忽然睡着。
他从不知道什么是害怕,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畏惧过,然而现在,他怕!怕这个小女人就此离他而去。
“狂剑(31),我没事,我不会离开你的。”她拉他向前倾,让自己可以偎入他的怀抱里。“让你为我担心了。”
狂剑(31)的反应是在不弄疼她的情形下,紧紧搂住她,安抚自己四天四夜以来极度担忧与不安的心。月灵明白他的不安,她让他抱着,等待他平静。
好一会儿之后,狂剑(31)才稍微松开她。
“想不想吃点东西?”
“嗯。”她点点头。
“我去煮。”他扶她重新躺好,然后去煮粥、熬药,再端到床边喂自己心爱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态度仿佛她是只易碎的瓷娃娃。月灵顺从地吃完粥,然后将苦入心脾的药汤喝下去。
“狂剑(31)。”她唤着正在准备药材替她换药的狂剑(31)。
“嗯?”
“我会嫁的人只有你,如果我不能嫁给你,也绝不会再嫁给别人。”她轻轻的一句话竟让狂剑(31)修长的身躯明显一僵。他缓缓转过身,脸上闪过的狂喜表情让月灵心痛得落泪。
“你说什么?”他轻问,他有没有听错?
“我想起来了。”她哽住声音,沙哑地说:“我想起了以前的事,在京城、在君子湖,还有我们的约定。”狂剑(31)瞬间大步来到她面前,眼里满是激动。
“真的?!”他仍不敢相信。
“真的。”她点头,伸出手臂,示意他弯身后,搂住他颈项,主动地献上微颤的唇瓣。“对不起、我让你很伤心。”
狂剑(31)捧住她的脸,浓浓的情感再也掩不住地倾泻而出。“没关系。只要以后……你不会再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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