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把茶末捡起来冲了一碗粥。」胡大厨惊道:「不会吧?!那个是要丢掉的,你还捡起来?」
晓蝶指着女婢消失的方向。「我……我把那……那碗粥……」
「那种东西怎能吃,扔掉吧,粥呢?」
「在托盘上。」
「托盘?」胡大厨愣了一剎。「托盘?托盘?!」
周晓蝶心虚小小声地问:「那托盘是要端去……」
「啊!」胡大厨捧着头,崩溃的咆哮声已经道出了答案,他冲向门口。「快阻止啊!」
周晓蝶跟着追出去,她一路跟着人高马大的胡大厨,跑得气喘吁吁几乎要休克了,终于他在堂前忽而止步,晓蝶脚煞不及,一头撞上他那熊背。
「唉嗷,好痛好病!」她摀住额头。
胡大厨望着堂内,汗水从他鬓角淌下,很难想象一个虎背熊腰的粗汉会有惊愕得说不出话的时候。他想到他辛辛苦苦在北城大厨的地位就将毁于一旦,啊呀,命运弄人,呜……他直视前方,眼眶红了,那ㄟ阿勒哩……晓蝶见他毫无动静,于是窜到前头去,终于明白他愣住的原因。堂内,楚天豹、钟茉飞并着一名中原老板已经开膳。
好巧不巧地,楚天豹正端起那碗她用丢掉的茶末冲成的粥,他舀了一匙正打算送入口。
「天啊……」胡大厨掩住脸,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不要喝啊!」周晓蝶一只箭般冲出去,蹦地身子一跃,手脚灵活的抓住楚天豹拿着汤匙的那只手,太晚了,她震惊地亲眼见他刚好吞下一口粥。
众人因周晓蝶的举动惊骇。
楚天豹俯视冲入他怀中、双手可笑地扯住他右手腕的周晓蝶。她的力道将一桌的食物打翻,情况显得非常诡异。
钟茉飞退身掩住嘴,对着满桌狼藉,惊愕地瞪住周晓蝶。
一旁胖老板也被打翻的热汤惊的跳起,霎时一旁的婢儿全拥上来,力挽狂澜地抹起桌子,扶正碗盘,一阵的混乱。
只有楚天豹最镇定,他抬高被她扯住的手,不解的黑眸瞅着她。
「怎么回事……」
周晓蝶环顾四周惊异的目光。「呃……」她战战兢兢的松手,退开身子。「这个嘛……」惨了,现在说出真相,岂不是害大厨走路?他已经吞下去了,呜……周晓蝶偷偷瞥了身后的胡大厨一眼,他的脸已经绿掉了,就差没口吐白沫了。
钟茉飞直向那王老板道歉,然后她板起脸命一旁丫环带老板去花厅歇息。
那胖老板一走,钟茉飞立即变脸,对着周晓蝶咆哮起来。「你你你,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有很好的解释!我们好不容易和纸坊老板谈拢生意,你看看——」她气地将桌上那只契约书掷向晓蝶。「单据都被你打翻的汤淋湿了,你搞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搞定的,你真是……」
周晓蝶意思意思地瞄了那掷来的单据一眼,突然她眼睛一亮。「喀!」了好大一声,将那契约抓起来瞧。
「一包厕纸两文钱?一斤厕纸特价十五钱?」
钟茉飞瞇起眼睛,火山在她体内熊熊爆发。「你还看?」她凶恶的抢下契约。
「你不是要我看吗?」周晓蝶抬起脸慢条斯理回道。
真是「气史偶」也——钟茉飞胀红了脸,双手握拳气得七窍生烟。
哗,从没见大堂主气成这样,一旁奴仆纷纷窜逃,堂主要抓狂了!
紧绷的气氛中,突而爆出爽朗的一阵笑声。
「天豹?!」茉飞快气晕了,她抗议的瞪住楚天豹。「你还笑得出来?」
不只笑出来,还差点笑岔了气。他止住笑声朝茉飞挥挥手,然后敛容问周晓蝶。
「你为什么会……」
「等一等!」周晓蝶瞇起眼睛,专注的瞧起那张契约,她嗦嗦的唠叨起来。「啧啧啧,这个胖老板好阴险,他一包厕纸卖你们两文钱比我家巷口那家卖的还便宜一文,但是我如果跟我家那间店买上一斤厕纸打个折扣也只要十二文而已,你们一次进个四、五十斤,他竟然还敢要你们一斤十五文,真是好商,大大的奸商,你们怎么可以跟这种人做生意?」她激动的抓起契约书用力弹了弹。「这单据不能签啊,一斤贵了三文,五十斤就是一百五十文,哗,可以买五、六只鸡了,太过分了!」她慷慨激昂义愤填膺。
「我最恨这种奸商了,真是坑人,太太过分了……」她宛如跌入自己的世界,大似批评挞伐起来,根本忘了身旁众人,和自己站的地盘是哪儿。
这生意一向是钟茉飞交涉的,她宛如当场给人打了一耳光,难堪羞愤至极。她咬牙切齿。「听你在乱讲,我钟茉飞难道会笨到让人坑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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