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风情(9)

2025-10-08 评论


周晓蝶只是昂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的心怎么忽然揪紧了?胸口怎么忽而发起闷来?他从没有过这样奇异的感受,他有一些怔住了。

半晌,她终于记起他来.他是北城当家的。她吸着哭红的鼻子,抽噎地道:「我知道你是这儿最大的,方纔我把爹爹输掉了……」她哽咽地绞扭双手,苦苦哀求道:「你帮我和大堂主说情,请她放了我爹,好吗?」

「我知道,我方才都看见了。」他冷静地分析给她听。「这儿我都是交给钟姑娘打理,我既然信任她自然不会毫无原则地干涉,我不能帮你。」

周晓蝶失望地低下脸。「我明白了。」她紧咬着唇,黯然离开。

经过他身旁时他突然抓住她手臂——好细的臂弯?!他问:「等等,你——有什么打算?」他竟有些担心。

晓蝶甩开他的手,轻声回道:「我自己想办法。」

「周姑娘,赌坊不会亏待你爹爹的,你大可以放心。」为了令她好过些,他保证道。

周晓蝶沉默半晌,忽而抬起脸一对眼儿憎恨地瞪住他,而他被那愤恨带泪的眼眸给怔住了。

「你开的赌坊害惨我爹,你赚饱了荷包,却让我日夜活在噩梦中,永远三餐不继,无止尽厌憎的噩梦,你害惨我了,我恨死你,我恨死这个岛,我恨死了!」

她放声痛哭起来,小小的脸儿因为愤怒胀得通红。楚天豹俯视她可怜兮兮的狼狈样,她看起来那么娇小、那么脆弱,他忽而有股冲动想拥她入怀,想保护她。

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默地接受她的指控,她啜泣地控诉他,一遍遍重复地嚷嚷着她恨他。

「周姑娘——」他解释。「没有人强迫你爹赌,我只是一个贩卖希望的商人,贩卖一夜致富的希望,你将罪过全推给我并不公平。」

她知道他说的有理,但她仍冷冷地说道:「你贩卖的不是希望,是陷阱,一个堕落的陷阱,一个万劫不复的陷阱!」说完随即掉头离去。

陷阱?楚天豹黑色眼睛在浓密的眉毛下专注地凝视她孤单憔悴的背影。

她含泪泣诉,激愤指控,她通红的眼眶,含恨的眼眸,竟使他心中感到极端难受,他深吸口气,想撇去那股不适的感受,想抹去她那对模糊了的泪眸。

楚天豹转身离开,萧瑟风中,他告诉自己内疚的感觉是可笑而荒谬的。他不必同情那些贪婪的赌客,这起买卖是心甘情愿,他没占任何人便宜,他没有错,错只错在周晓蝶父亲不知适可而止。???周晓蝶疲倦不堪地步进客栈,掌柜一见到她迎了上来。

「周姑娘,方才有人托了一件东西给你,我将它搁在你房间里了。」

「谢谢。」晓蝶将笨重的几只麻袋搬回房间,那可恶的楚天豹害得她这么惨,连亲爹爹都卖给他了,往后每天她都要去搜刮他赌坊的东西。

一想到他冠冕堂皇、大言不惭地说他是在贩卖一个希望,她就作呕,分明是个冷血没心没肺的商人,还把自个说的这么漂亮。

周晓蝶愤怒地推开房门,看见了桌上一只油包里。

她趋前拆开包里,赫然看见她的玉佩完好无缺地回到她身边。她惊喜地连忙将玉佩拿起来端详一番——真是她的玉佩!

她茫然坐下,紧握着那只玉佩。回想先前钟茉飞强硬地拒绝将玉佩还给她,那么为什么现下又托人送回来?莫非她心软了?一定是的,肯定是方才人多她不好答应。

晓蝶极之珍视小心翼翼的将玉佩重新带回脖子上,高兴得眼眶一阵湿热。

谢谢你,钟姑娘——她在心底默默说道。???赌坊。

钟茉飞盘算着一日的收入。

她忽而想到了什么,问起夜班的庄家。「奇怪,我记得还有一只玉佩,怎么没在这里面?」她精明地询问。

其中一个庄家想起来说道:「喔,那个玉佩啊,早先主子要走了。」

「天豹?」茉飞奇怪地瞇起眼睛。「他要那玩意儿干么?」他从来对这种女人家玩意儿没兴趣的,怎么……她又问:「他人呢?」

「禀堂主,主子今个很早就去歇着了。」

钟茉飞怀着疑问,不安地询问诸位赌坊庄家们:「有谁知道主子要那玉佩干么?」

只见众人摇头。

钟茉飞的心头掠过一抹忧疑不安。???就这么着,周晓蝶束手无策,只好眼巴巴看着父亲真成了赌坊跑堂的。这日她同父亲保证——「爹爹,是女儿不好,我已经应了一个茶楼的工作,每日挣个几钱,大概只要二十余年就可以把你赎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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