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佑羽居。”右掌卷起不远处的披风为她披上,沉着脸道。呵护的心与冷漠的心仍旧摇摆不定。
段戏羽没力气颔首同意,唯有合上沉重的眼脸,像株枯萎的小花蟋缩在他怀中。
阙发挥实力施展轻功抱她回佑羽居。
回到了佑羽居,睡死的人睡死,根本没人能服侍她更衣,再以她全身冻的发紫的状态看来,根本投法子出声唤人来为她更衣,楼阙抱着她迟疑了。
他考虑着要解开桂婶的睡穴还是押名丫鬟来帮她,怀中呈现昏迷的人儿于此刻又抖了下,这一抖让他下了决定。
迅速将她全身剥个精光,目不斜视,坚不受玲珑娇躯所影响,把她安置于床榻再取出干净的衣裳肚兜为她穿戴好、盖好被。
她似乎很冷!楼阙瞧她梢肤色仍未恢复正常血色,不自觉的拧拧眉,大掌早先大脑一步,轻握住她冰凉的皓腕哺渡了真气给她。
泉源不绝的真气渡入她魂魄心脉间,温暖了冰凉的四肢、玉肤,紫青色慢慢褪去,呈现出淡淡漂亮的粉色。
楼阙成功的为她驱逐了寒气,满意的将雪白皓腕放回锦被内,合上窗犀扬尘而去,未留下半点蛛丝马迹,恍若他始终都不曾出现过,这不过是场很真实的梦罢了。
※※※
坐落于和兴村最偏僻罕有人迹的一栋破旧小茅屋内,一名衣着破败,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中年男子盘膝坐在干草铺成的床上,嘴角扬着森冷可怕的笑容。
干裂的嘴愈扬弧度愈大,喉头涌现层层不绝的笑意,渐渐扩张成张狂骇人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中年男子仰头狂笑,声声似鬼魅由地府中爬出发出的阴笑,阴森的回荡在森寒的荒野间。
哈!他太高兴了,人高兴了!已数不清有多少年不曾如此开心过,今夜总算让他再次尝到开心的滋味,人爽快了!简直是畅人心怀。
他有个好儿子啊!好儿子!
倘若御鹰山庄还在,他会请来舞娘纵舞高歌、饮酒作乐,酒池肉林宴请宾客三天二一夜,庆贺他的独子成功的将笑阎王的女儿玩弄于手掌心。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说得好啊!
可惜啊可惜,御鹰山庄人去楼空风光不再,而他堂堂一个御鹰山庄庄主竟沦落到以乞讨为生,痴醉的潜伏在折剑山庄附近,图的不就是希冀能幸运的见到林念奴,不知是他曝露了行粽,亦或是风伟豪护妻心切,不愿妻子出门拋头露面,教他整整守了十多年,竟无缘再见心上人一面,是上苍责罚他当年负心吗?
不!不会的!上苍不会狠心责罚他,是风伟豪的错!风伟豪不该得到念奴的心,念奴本就属于他,是他一人的!她怎能……怎能拒绝他共效于飞的要求呢?她怎忍心?
千错万错最错的人是笑阎王段逸轩,若非段逸轩使计谋挑了御鹰山庄,他仍会是意气风发的山庄主人楼宇凡:他会独霸天下,折剑山庄遇上他也得俯首称臣,藉时还怕念奴不回心转意吗?
拥有了权势后,念奴会发现她还是深爱着他的,深爱着他!
可是他所拥有的一切皆遭人破坏了,风伟豪可恶!段逸轩可恨!沅扬尘他的妻该死!她居然敢吃念奴的醋!为了小小的妒意而使得铁拳山庄与御鹰山庄交恶,全是她不该!
所以在耳闻她过世的消息时,他开心的搂着一名妓女彻夜狂欢庆祝,她死的好啊!倘若不是她父亲派人严密的保护着她,他早上门亲手杀了她,岂容得了她苟言残喘多活几年。
算了!不该再想些令他气闷的事,想想开心的事。一直不受他重视的独子总算做了件讨他欢心的好事,楼阙在瀑布诱惑段戏羽,他躲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连楼阙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最教他得意与失望的是同一件事,在段戏羽意外落水后,他很高兴楼阙见死不救,但为何为何在临门一脚之际,楼阙突然反悔回身救她?
他是不晓得那小子对段戏羽欲采的计画为何,亦不想现身问,毕竟他们父子俩没啥感情,唯一可猜测到的是那小子对段戏羽不怀好意。
既然如此,为何他会瞧见那小子眼撞中的挣扎与不愿?莫非楼阙对段戏羽动了情?不!不可以!他不许!他的独子岂可爱上仇敌的女儿?这事若传了出去不只是笑话一桩,更严重破坏了他曾树立下的威信。
不成!他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得想想办法才行。
都是沅扬尘那女人不好!楼阙会朝秦暮楚肯定是她娘家的血不好,连带污染了楼家良好的血统,全是她的错!早知那小子今日会有法子接近段戏羽,他就不让那女人将儿子带走,他会亲自调教,好让那小子达到断绝七情六欲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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