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摇摇头,哭笑不得。
“这真是最奇怪的放人生路了,我想他大概会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法子好好睡觉。呵呵,搞不好被你吓得一病不起也难说得很哪。”
“谁叫他不走啊!”
不倦说着,突然想到少林寺的大和尚还被点住穴道扔在地上。’那大和尚该怎么处理?”
“自然是放他走了,难不成你也要将人家作成人棍?”灰衣人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这主意不错,哪里想来的?”
“啐!胡说八道、瞎掰的。”
不倦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停下来。“我看还是你去好了,我可不想又把大和尚吓得失了魂。”
灰衣人朗声笑了笑,打趣道:“也总算你有自知之明。好,你在这里等我,老子马上回来。”
这家伙满口的“老子老子”说得十分粗鲁,但是看他的行为举止却又不是那么草莽的人,他到底是谁呢?不倦狐疑地想着。
想开口问,但也知道自己江湖阅历太少,就算他说出自己的名号,她也不见得听过;万一是什么名震江湖的大人物大英雄,那岂不显得自己很没见识?
灰衣人跟大和尚说了几句话,只见大和尚朝他恭敬地打个揖,转身离开了密林。
“天色晚了,不过呢,老子眼下有几件重要的事情得去办办,小兄弟是跟着我呢?还是独自上路?”
“这个嘛……跟着你有没有好玩的?”
灰衣人笑了笑。
“说好玩倒也挺好玩,只不过呢,有点危险。老子今晚想去挑了魔教派上来的几批人马。”
“啧啧,说得像是去吃顿饭!这种事没有我怎么行?你一个人势单力孤,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好!小兄弟快人快语,那咱们兄弟俩今晚就去大闹他一场!”“迎客松”后院相当清幽,院子外有几株参天古松,枝芽茂密地探进院子里,风一吹,便落得满地松针,踩在上面隐约可闻优雅松香。她跟剑无名的屋子便对着后院,窗子一打开便能瞧见一轮如钩银盘,鼻息间尽是山野林香。
剑无名站在松树下好半晌了,似乎还没有休息的意思。晚膳之后她借口疲累,早早回房待着,不愿见到衣水练那双恶毒的眸子;而剑无名则是晚膳之后就站在松树下沉思,满怀心事。
不悔推开窗子,无言地看着老松下抬头看明月的剑无名。
他在想什么?是为了明日的盟主之位而烦恼吗?他的神情悠远,看不出烦恼,换上一袭银蓝衣衫的他就像个书生,风雅温儒又兼之俊朗洒脱。
“今晚银月如钩,木兄既然睡不着,不如与剑某一同赏月吧。”
她的脸又烧热起来,幸好距离很远他瞧不见,否则一定要想怎么一个大男人却动不动脸红?
“木兄这么晚还不睡?睡不着?”
不悔摇摇头,也抬眼望月。
“剑兄呢?忧心明日武林大会之事吗?”
“快下雪了,听说武当山的雪带着松香,是品茗上好之水。”他说着,突然转头朝他一笑道:“又听说武当有一种酒,是用松脂松针浸泡九年九月,名为‘山醉’,木兄可喝过?”
不悔又摇头,满眼迷惘。
都什么时候了,他竟还有这个雅兴品茗饮酒?
“剑某也没喝过,但闻名已久,方才不是说好了咱们今晚秉烛夜谈吗?不如剑某现在就去偷它两瓮,今晚与木兄来个不醉不归。”
“啊?这不大好吧?啊!剑兄——”
她才开口说话,剑无名的身影已然远去,飘逸轻灵的身影让人不由得看傻了眼。这就是所谓的武学奇才吧?剑无名不过长自己几岁,武学修为却远在自己之上。
就算是年纪比自己略小的衣水练也有一身好功夫,如果一天她们两个真的兵戎相见,谁胜谁负?她真没有把握……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叹口气。怎么会想到兵戎相见呢?难不成她还真要与衣水练为了剑无名而大打出手吗?这样的姻缘……她真的还要吗?
才想着,身后已经传来脚步声,转身一看,正是衣水练。
“喂!我义兄呢?”
“他……”总不好说堂堂圣剑山庄的少庄主竟然偷酒去了吧?“呃……剑兄他离开一会儿,稍后就回来。”
“离开?去哪儿啦?”
“请恕在下不知。”
“哼!你不知道?你一整天、一整个晚上都缠着我义兄,会不知道?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缠着我义兄?我看你跟那个妖女根本就是一伙儿的!我义兄是心肠好,可不是蠢,你别想骗他!”
“衣姑娘——”
“水练,你又胡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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