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叫数声都不见有反应,赫连那山干脆自己掀开棉被;只见他可怜的小妻子像只煮熟的虾米似的缩成一团,眼睛紧闭,脸上还带着斑斑泪痕。他心疼地拥她入怀,低声说着:「别怕,我在这儿,没事了!」
「你坏,为什么现在才来?」名月哽咽地指责着,全身已因畏惧和哭泣而使不出力量打他。
「是你自己要搬到这儿来的,我可没有赶你喔!」他轻拭去她脸上残存的泪珠,故意逗着她,「我还以为咱们名月格格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不料名月并没有被逗笑,只是幽幽地瞅着他,脸上有着一抹哀怨。「找着秀萝姊姊了吗?」
赫连那山不由得一楞,「你知道我在找她?」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把秀萝接回家,当然也知道我把她给逼走了,她既然走了,你能不去找吗?」
「你从哪里听来这些话?」他十分诧异,不懂为什么会有这种传言,而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大家都知道鄂王府的名月格格是个刁蛮丫头,你赫连那山受命不得不娶这个打心眼就讨厌的女人为妻;现在连好好一个美人也被我逼走,难怪你要请缨上回疆平乱,来个眼不见为净。」
这下子赫连那山可是完全失去了原有的镇定,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向皇上请缨要上回疆平乱的事?「月儿,你听我解释!」
「我不要听!你不是在找秀萝吗?去找她好了!」
赫连那山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他倏地放开名月站起身,来来回回地在屋内走动,想着该如何解释。今晚,他是来解释克丽儿的事,是想告诉她六年前在回疆所发生的一切,不是来吵嘴的。不料他话都还没说,又让她抢得开不了口。唉!明明是如此相似的一张脸,却是如此回异的个性。
「站住,不准你这样走来走去!」名月娇声喝令着,整个人也从床上坐起身。
赫连那山不觉有点啼笑皆非地停下脚步,敢情他是娶了只母老虎呢?他瞅着她,想听听自己的小妻子又有何高见。
名月赤着脚走到他面前,仰起头凝望着他。她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倾泻在腰际,白晢无瑕的面容上有几许脆弱、几许骄纵,那模样美得令人心疼。「不许,无论如何我都不许!」
赫连那山抬抬眉,似乎不很了解她的意思。
这时,名月猛地扑入他怀中,没头没脑地拉下他的头乱亲一通,从他的眉、他的眼,到他柔软的双唇、方正的下巴。
「我要把她赶走!」
已经有些意乱情迷的赫连那山听到这话不觉一楞,把谁赶走?
秀萝吗?她不是走了?而自己可是花了好些工夫才探听到她的下落,打算明儿个去看看,如今这小东西又怎么啦?
「我要把克丽儿从你心中赶走,赶到远远的角落去,你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不许有其它女人!」名月加重力道,双手死命地环住他的腰。
原来不许是不许这个,赶走是把克丽儿赶走,没想到她竟为了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在吃醋,真是个大醋缸。
「克……」
「不许你再提她名字!」她凶巴巴地打断他未叫出口的名字。
连提起名字都不行吗?赫连那山有些哭笑不得地摇头,迎接著名月凑上来的红唇,他心不在焉地想,这辈子他亲过的女人是有几个,但是被女人亲可还是第一次,而且是这样没头没脑地乱亲,弄得他满脸口水,看来自己得再好好教教她才行!他抱起妻子走向床榻、结结实实地给了她一阵好吻,而热情的抚触早让名月把窗外轰隆隆的雷声忘得一乾二净!
※※※
第二天早朝后,赫连那山便带著名月到什剎海玩水赏荷。虽然他看来有些愁眉不展,仿佛满怀心事,但因为这是小两口吵架和好后第一次出游,所以他仍旧带着笑容和妻子一同乘船观赏美景,两人亲密恩爱的模样,可羡煞了同行的名玉和名成。
由于名月曾经在清漪园落过水,加上她不谙水性,因此赫连那山根本就不想再让她接近水,只是今天他有不得不到这里的苦衷,又想藉她帮自己一个忙,只好带着她同来了。
在乘船游赏之际,赫连那山一直十分小心地注意著名月,一手不忘搂住时时探身到船外采荷的她,深怕她又出什么意外。
「那山,我听说你向皇上请缨,要到回疆平乱?」名玉若有所思地问。
名玉的问话,让一直专注在朵朵荷花上的名月为之一楞,怎么自己就忘了这回事?收回采花的手,她静静听着哥哥和丈夫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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