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蔼这话其实只是吊人胃口,他原本就没打算留任何活口,但反正那乏空散有两个时辰的药效,他不用担心这些嘴边肉会跑掉,既然如此,何不慢慢来,这样才可以尽情享受杀人的乐趣。
「不许……不许……」段殷山内力全失,连话都说不全了,焦急的眸子里爆出了殷红的血丝。
「不许动我杨伯父!死矮子!」父女连心,段允儿又怎会不懂父亲心思,虽不会武功,虽悸怕于眼前这些心狠手辣的贼人,可她还是毅然地大跨一步,将身子挡在杨慷举身前。
被人骂矮子不是头一遭,可在这么众目睽睽下被个小丫头片子出口羞辱,莫蔼还是忍不住青了脸。
「好凶的妹子!瞧妳没中毒的模样就知道压根不会武功,怎么,心急着想和好哥哥铺旗干活儿了吗?甭心急。」
他掌风一扫,段允儿被推到了另一边,「待好哥哥结束了老头儿夫妇,下一个就轮到妳了。」
他运掌直直朝那吓软了腿的杨慷举天庭盖击下,对付不会用武的他,这一掌他只用了三成功力,冷不防的一道黑影掠来,硬生生挡开他这掌,来人凌空掠移了杨氏夫妇,将其移远莫蔼身边。
「是哪个不想活的家伙,竟敢插手管咱们荆南八仙的事儿!」
灿日下,只见来人放下杨氏夫妇回过挺直的身子,莫蔼皱眉,那人竟是昨日宿于后屋、一早便离去的霸气男子。
「阁下……」
他朝其身后觑了觑,没见着昨夜与他同行的少女,想来少女已被他安置于他处,他这才回头插手管事。
莫蔼扬扬眉,「小兄弟昨夜不是说过,不会插手管咱们兄弟的买卖吗?这会儿何以又要强出头?」
「昨夜说不插手是不知贵兄弟们打劫的对象竟是先父故友,」无名冷冷扬眉,「此外,在下去而复返,见到的不单是劫掠还是场屠杀,想来,只要是稍有血性的人,都会忍不住要出手的。」
「真想出手也得先掂掂自个儿的斤两,就凭你一个没没无名、初出茅庐的后辈小生,也敢在你八仙大爷面前说『出手』二字?」
短哨再扬,连着莫蔼在内八条人影如同鹏鸟似,团团围困住无名,八人同声同气发出恶吼,如同嗜血的秃鹰般,由不同的方位扑向手中仅持长剑的他。
八人分别持着白骨铁爪、恨天锤、屠鬼芒、灭星镖、拜墓闸、饮恨戟、戮戕锄及流影咤,依不同的方位、不同的攻势连成一气地攻向他。
一时之间,日影失色,鸟声尽藏,除了刮飞腾腾的剑气与铁器互击的声音,一切失了颜色。
趁乱段殷山一边嘱咐女儿将杨氏夫妇及其他受伤同伴们团聚一起,一边不断地调整内息,期盼能勾出些微的内力,可却一再领受了失败。
「杨伯父,」段允儿拍抚着杨慷举的背心,好奇的大眸盯上那在激斗中持剑飞舞银花点点的冷峻霸气男子,「他说他父亲与你是故友,你认得出他吗?」
「故友?!」
杨慷举老眼紧盯着无名不放,试图从其高壮的体格及面容中辨识出些许记忆,下一瞬,他的眸子突然放大。
「是他?!真是他!这么多年了,难道当年这孩子、这孩子竟然没死?」
「允儿丫头!快、快!」他急急捉住段允儿的皓腕,「快帮我从那口木箱里取出『擎天剑』给这位小英雄,单看内力,或许他不会输给这些鼠辈小人,可他那柄寻常的长剑……」
话未完,铿锵一声,无名手上的长剑竟同杨慷举推测一般,在荆南八仙凌厉互扣的攻坚下应声而断,手上没了武器,他瞬间被敌人在身上、臂上划下几道口子,然面色依旧保持沉稳。
他在地上滚了几滚遁入屋里,顺手拆掉几具躺在棺木里的枯骨当作兵器,剑术甚是了得的他,绝处逢生地又朝八人密封的攻网回击而去。
厅子虽大,但打起架来毕竟绑手绑脚,尤其是对荆南八仙而言,他们要的是宽敞的地域才能顺畅地将八仙阵施展开来,目前他们虽还应付得来,可却明显地被减去了几分杀机。
那头打得昏天暗地,这头段允儿却以为听错了话,她瞪大了眼。
「杨伯父,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说的真是那柄擎天剑?!那柄你视若性命般珍藏的绝世奇剑?你要我拿去给那男人?」
「妳没听错,丫头。」
杨慷举拍了拍傻楞住的她。「快去拿吧!这会儿咱们活不活得下去都还有问题了,宝剑若不是持在适合的人手里,不过只是废铁一件。更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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