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姬水柔无法再说什么。人呢!要自己看得开,若是看不开,旁人的金玉良言也不过是冬风吹拂耳畔。
两人之间有一阵宁谧的沉默。
想到冷慧凡的未来,水柔心中充满了一种奇异的哀伤。然而,她自己未来的倚靠又在哪里呢?除了同道中人,一般男子根本不敢多望她们一眼。
怪只怪,这是一个讲求「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
元宝失踪了。
薛姣等了三天,才警觉事情不对劲,立刻派人到张府询问金照银。
金照银说元宝根本没来找默婵,她已好多天没见到元宝了,还以为她乖乖的等著当新娘。
那么,元宝上哪儿去了?是自动失踪?还是遭人劫持?
婚期将近,金乞儿不断派人出去寻找,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这个败家女,存心不让我好过是不是?」金乞儿气得想揍人,如果不是怕浪费药钱,他真会这么干。「从小,她就是我的烦恼之源,现在也还是!」他怒冲冲地说:「我是很认命的,已有赔嫁妆的心理准备,这是众所皆知的事。然而,老天可怜我,派来一位好心的东床快婿,就快把她给娶走了,谁知谁知她居然给我失踪!」
「元宝不是这种人!」薛姣忿忿低喊:「她不可能逃婚!事实上,她很高兴能嫁给外地人,去见识外面的天地。她一定是出了意外哦,我的元宝」她先发制人的哭天抢地起来。
金乞儿原本想骂她「教女不严」、「纵女胡为」等牢骚,也只有硬生生又吞了回去,省得给泪水淹死。
「唉!唉!」他哀声叹气的走了。「女人,啧,女人!」
夫妻之间争论不出结果,又过了几天,金乞儿派出去的人始终探听不到一点有关元宝的消息,他的愤怒逐渐转化为忧心和烦恼,因为,他不信元宝有本事躲得不见人影,除非,她是遭人幽禁,身不由己。
毕竟,元宝是最常亲近他的一个女儿。虽然,她亲近他大多是有目的的,不是要钱就是要东西,但是,比起畏他如虎的其他女儿们,他私心不免也敬重她有勇气,不自觉的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勒索成功。
金乞儿长长叹了一口气。
「元宝,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他真心祈祷著,尤其想到那一斗晶莹可爱的明珠,他的祈祷愈发虔诚了。
西湖,一座小巧精美的竹庐,筑于那白堤尽处、梅花遍植的孤山。
宋代高士林和靖曾隐居孤山三十余年,「梅妻鹤子」闻名四方。
而今,名人高士远矣,只有梅花临冬笑傲。可惜的是季节不对,欲欣赏花姿,领略梅香,还须等候一段时日。
夜来,一弯淡淡的上弦月是一柄可爱的月牙儿,洁净的高悬在苍穹上,令人吊起一阵遐思,也生出几分孤清。
淡淡的夜色中,也生出几分孤清。
姬水柔提著一盏灯走进竹屋,见桌上的饭未动分毫,不由劝道:「你快别任性了,这里不比你在家中,可没人哄你、宠你。」
金元宝软趴趴的缩在一张靠背竹椅上,没精打采的瞄了她一眼,也不作声,一点反应也没有。
「吃饭吧!」姬水柔冷然笑笑,「别教主人瞧见了,说我们把你饿瘦了。」
元宝有点反应了,诧异地注视著眼前的白衣女子。「你的主人是谁?为什么幽禁我?」这疑问她至少问过十七、八遍,却始终不得其解。
姬水柔也不敢多嘴,只道:「主人愿意见你之时,自然会出现。」
元宝冷哼一声,便垂首不语。
刚被捉来时,她生龙活虎的反抗著,一心想脱困,因为,她相信这是一桩掳人勒索案,她那吝啬老爹如何肯花一大笔钱赎回一个赔钱货?金家最不欠缺的就是女儿!如此一来,她不是死定了吗?不奋力逃生怎么行?但是,她的一般力气比起习武女子,宛如一团棉花丢在敌人身上,轻飘飘的没点分量,人家一口气就可以吹倒她。
穿黑衣的女子冷得像冰块,一个字儿都吝啬吐出,只以冷幽幽的含怨眼眸死死盯往她,看得她都感觉冬天早来临了。
穿白衣的女子虽也冷若霜华,总算还有一点温度。黑、白双姝轮流监视她。
有一天,她趁著和白衣女子独处的时候,开口唤她:「白姑娘」
「我不姓白。」水柔冷声道。
「那你干嘛老是穿著一身白衣?」奇怪,谁规定穿白衣的就该姓白?穿黑衣的就该姓黑?
元宝管不了那么多,她不在意的耸耸肩。「白姑娘,你们是不是想捉我弟弟不成,捉我来抵数?我告诉你,这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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