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晚晚用痛苦的语调说:「我求你放过我,不要害我走投无路,抬不起头做人!我的前半生够苦了,我不能让你毁掉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开什么玩笑!你本是一名窑姊儿,是我救你出火坑,赐给你至高无上的幸福,只不过比起宋家是穷了一点,你这个嫌贫爱富、忘恩负义的臭婊子,居然敢在老子面前乌鸦冒充凤凰,要不要我找宋家老大说去?」
「不、不!他不会信你的。」
「那可不一定。」郭瘦铁邪笑道:「你身上每一处特徵,每一颗痣点在何处,我都还记得很清楚,相信宋氏兄弟到头来也不得不承认我是他们的『继父』」
「你作梦」田晚晚猝然拔下一枝尖锐的金发簪,往他的肥肚腩刺进去
郭瘦铁瞪大眼睛,彷佛不相信这是真的。「喝你」他一手捂盖住流血的伤口,一手指著她,「你敢杀我你好狠」
「不是我」田晚晚惊惧的后退两步,仿若这才明白自己做下了什么惨事,她鸣咽道:「是你逼我的!是你不好,这全是你逼我的!」她掩面而去,如受惊的兔子般快速逃离现场。
「你回来救命」
郭瘦铁痛苦的跪在地上,在他已然昏迷之前,似乎瞧见有人从天而降,但他已痛得什么都无法确定了,几乎怀著感恩的心情进入昏迷之境。
一根修长的食指在他身上点了几处穴道,暂时止了血。那人正是郭冰岩,身旁是他的新婚妻子金元宝,两人在树上等候多时。
「他会死吗?岩哥哥。」
「那么厚的一层肥肉,受点小伤,死不了的。」郭冰岩不带感情的说著。
若非田晚晚唤他一声「郭瘦铁」,恐怕郭冰岩也认不出这个满脑肥肠、言行鄙俗的老人,竟是当年满口仁义道德的严酷老父。
郭冰岩带著元宝来到太原已有一段时日,他探听到有关宋夫人的生活作息,归纳之下,他决定来晋祠碰一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出宋夫人晕眩之症的「病因」,如今看来,他是找到了,结果却是这般不堪入目。
「父不父,母不母,我究竟还在期待什么?」
「岩哥哥,你就是你,不要再难过了。」元宝的声音又轻柔又温和,她不点也不在乎他有那样的父母。「老鸦巢里出凤凰」也算人间一奇。
「元宝,你真的不介意?」
她脸上有种温柔及尊敬的表情,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打算如何处理呢?」
郭冰岩以最轻柔的声音对妻子说:「他耻于有我这样的儿子,我却不能不管他的死活。他可以对我无情,我不能对他无义。」
「很好。」元宝真诚地对丈夫微笑,以热切的声调说:「我完全站在你这一边。」
「好一个元宝娘子,我当真没有爱错人。」
郭冰岩的声音里流露著傲然,和诉不尽的宠爱。
元宝则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一点儿也不懂得谦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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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晚晚提心吊胆的过了好几天,没听到有人惨死在晋祠的老柏树下,心想,他应该没死吧?但,新的忧愁又泛滥心田,恐惧著随之而来的报复行动。
「夫人,该安歇了。」
「嗯。」
田晚晚由人服侍著上床睡觉,其实她一点都不困,但她不睡的话,丫头也不敢去休息,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徒增心烦。
半个时辰后,她独自起身,点上一盏小灯,对著美轮美奂、偌大的居室发出幽幽叹息,只不知道这地方还能让她容身多久。
她不敢去想,逸风和定风兄弟俩如果知道她的过去,还会待她如初吗?不可能的。
尤其是宋逸风,不知他会如何鄙视、轻贱她!而定风则会心碎,她完美的贤母形象不保。至于那位刚携同妻子回门的次子苏无名,自幼过继给丐帮帮主当养子,更是鬼灵精一个,如果他发动丐帮弟子去清查她过去的一点一滴,她将无颜再为人母、为人婆。
「早知如此,」她仍然清澈的明眸怨毒地一翻,「就刺穿他的咽喉,看著他断气,或从此再不能开口说话。」
幽暗的空气中,突然扬起一声叹息,「真是最毒妇人心!」
「谁?」田晚晚睁大了眼,吃惊道:「是谁?别躲著,给我出来!」一盏小灯的照明范围有限,隐约中,可见一个身影伫立在门前阴暗处,却是看不清面容。「你你是谁?我要叫人了」
「丫头们全睡死了。我这么做,是怕你丑事外扬,没脸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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