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也真是玄,任小姐的脾气和喜字鸳鸯楼生意好坏成正比。如果她眉开眼笑地离开,接下来的日子里,总有接不完的生意。但反过来,如果她哭丧着脸,生意清淡就变成家常便饭,更有甚者,连原本预订好的喜宴,都可以好发生莫名的意外,造成延迟或是取消的局面。
本以为只是种巧合,但接连好几次的经验教顾茵茵不敢大意,不求姑娘兴高采烈,至少别带来晦气。
而今天,跟看又将大祸临头啦。
“你……如果不快点把大牛交出来,我……我就哭喔。”
照例,每天早上大牛都会上市场,挑选最新鲜的莱肴,搭配时令的特点,以便供今天的宴客所需。所以喜字鸳鸯楼的菜单总能推陈出新,永远赶在别人家的前头。
但他的行迳究竟如何,从东边逛起,还是西边开始,喜欢找哪个摊,偏爱哪个铺,老实说,顾茵茵也搞不清楚呀。
“姑奶奶,此刻你要我上哪儿去抓人啊。”她搔搔头,“腿长在他身上,要走要跑,谁能奈何。”
“不管,你得想想法子,反正我好不容易才趁着爹爹不在时偷溜出门,没见到大牛,是绝不罢休的。”已经聚积的泪水开始有了滑落的蠢动,慢慢、慢慢地住眼角钻去。
“等一下……”
她惊心动魄地看着,在千均一发之际,总算顺利地吸引了任如意的注意力。
“怎么样?”
顾茵茵痛苦地按着额头,脑袋瓜里思索着该如何回应。
“你可以帮我的忙吗?”
“老实说,嗯,我也不知道……”
“既然你帮不上忙,就别阻止我哭。”
好不容易牵引上来的泪水,飞快地凝结后,再次上演着可怕的戏码。
“发生什么事?”
啊,救星终于回来了!
拔腿往外冲,顾茵茵三步并做两步地冲到他面前,接过所有拎在手上的蓝子,用力地推着他前进。
“快,快点,快来帮我。”
以为店里头发生什么大事,大牛脸上的神情变得挣拧。好家伙,敢趁我不在时上门撒野,分明是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撩起衣袖,等他跨进门后,发现那张大大笑脸时,心里暗叫不妙。
“大牛哥哥。”任如意见到人,“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干嘛。”他粗声粗气地开口。
“这么多天没见,我很想你。”
“我很忙,没空陪你玩。”恶狠狠地丢个眼神给顾茵茵,明知道他最怕任家大小姐,偏偏还让他送死,实在太不够意思。
而她只是无辜地努努嘴,示意他得忍耐点。
“你好冷淡喔。”满腔热血被浇熄,任如意的伤心再次出现。
“别哭啊!”
来不及了,斗大的泪水从任如意的眼中滴下,然后接着嚎啕的声响。连捂起耳朵来亦听得一清二楚,躲都躲不掉。
死了,死了,接下来半个月的黄金时期,看她怎么熬得过去。连续拍了几天的苍蝇,少了客人进门,无精打采的顾茵茵枯坐在喜字鸳鸯楼中咳声叹气。
果真是瘟神临头,占染到之后,想翻身比登天还难。
就知道,她早就知道了,怨妇不可惹,冲煞之气难赶啊,就算烧香拜佛亦难收功效。埋怨的眼神瞥向同样坐在大厅之中无聊到打磕睡的大牛,她一脚踢翻他的睡意。
“起来吧,还不快点去洗手准备做菜,待会儿要是客人上门……”
“哪来的客人,都已经退订,少浪费力气。”
“还说,都是你的错。”
大牛支手托腮,“客人取消喜宴,关我啥事。”
说起来就有气,他居然还像个无事人样,连点愧疚之意都不会装一下。
苦命啊,每天打开大门后,柴米油盐酱醋茶,外加灯油、茶水,跑堂的,每样都得银两开销。偏偏在这个大好时节,连点油水都捞不着。继续下去,她会死得很难看。
“如果你当初肯花点时间安抚任家大小姐,今天咱们就不会坐在这里,束手无策。”
他瞥过头,“哼,那种女人,不值得浪费时间。”
她闻言差点没晕倒,“人家可是咱们的衣食父母。”
“陶渊明说过,人千万别为斗米折腰。”
“好,你有志气,你有本事!等到咱们都没饭吃的时候,再来谈骨气。”气炸的顾茵茵叉着腰,悍然地发飙。
“攒那么多很子何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花就好嘛。玩不下去的话大不了把店收一收,咱们换个地方营生。”他说得极有傲气,“天下之大,肥水之我,何必单恋一地。”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辛悌 徐  磊 顾茵茵 欢喜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