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萱王府被构陷欲阴谋造反,且又派人杀害彼时贤相而惨遭朝廷降罪,萱王府四百多口人全死于刽子手的利刀下,当时若不是南济王府的柴老王爷庇护萱府惟一血脉,只怕也没今日的萱雪寒。
十八岁师成下山的萱雪寒隐姓埋名投身军旅,在军中屡建奇功而获老元帅赏识,待班师回朝之后进言于圣上论功行赏。在大殿上他才说出自己真正身分,他不要封官赐爵,只央求皇上对于当年萱王府一事重新派人调查。在多位大臣及王爷的共同请求之下,皇上才答应由柴王爷主持这案子。
四年前柴王爷总算还了萱家一个公道,证实当年萱王爷的确是遭人构陷,但是主谋是谁至今仍未查出。虽未查出真凶,然而皇上在弥补的心态下,决定先让萱家恢复旧封,于是萱雪寒世袭为萱王。
萱雪寒用兵如神的才能一直为朝廷倚重,才恢复王职没多久又被派往北地出征。四年的军旅生活总算在北方贼子的请降下要结束,却发生刺客夜袭军营这事儿。
王爷不能死!他还没手刃害死他萱家数百人性命的恶贼,他还没因骁勇善战而被圣上再加封,为萱家显耀门楣,他还没……总之他还不能死。
都已经在班师回朝途中,这一路回京大伙儿本该心情愉悦的,却因为元帅命在旦夕,回师的队伍恍若是铩羽而归一般地消沉。
真的没人救得了元帅吗?军中的大夫不济事,副元帅也命人在城墙上张贴求医公告,难道这偌大的中原大城竟连个良医也没有?大伙儿正如此想时,一名兵士入帐。
“禀告诸位将军,方才有一名蒙面的女子前来,说愿意看看元帅的伤势。”
“女子?”其中一名将军不以为意地皱眉,“八成又是为了那公告上的百两黄金来的,女大夫靠得住吗?去!叫她出去。”
“太迟了。”一娇软而透著寒意的女音传了过来。
诸位将军回头一看,一名蒙著面、身材婀娜的黄衣女子站在十余步开外。
“女大夫又怎么?医术高明与否,有规定男强于女吗?若真如此,诸位的求医告示也不必至今仍高悬在城墙上,得由我来拆榜了。”她冷冷地看了帐营内的十数位将军。
诸位将军被一女子──从那声音听来该是十分年轻的女子的话堵得开不了口,其中有一名将军性情较火爆,他走向前去欲把女子赶出去。一扣著她的手的刹那间,他的手反被扣住。女子露在布外的一双如冰般的眸子锁住了他。
“老将军,我今天是来救人,不是来伤人。”她松开他的手走到床前。
老将军只觉手腕仍微麻,不甘心地想再趋向前阻止这名来历不明的女子时,被其他将军劝住。
“且让她试试吧。”
“是啊,这姑娘方才那些话说得也有道理。”
老实说,现在情况危急,除了让这姑娘姑且试之,也没其他法子了。
死马当活马医,也许有奇迹。
来到了床榻前,蒙面女子才得以看清楚征北大元帅是何面貌。
他真的是中原人心中的大英雄,用兵如神,四年多中百来次战役几乎没吃过败仗的元帅?
他竟如此年轻、这般的俊美!
一张俊美而略显邪气的脸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紧闭著眼,密长的眼睫像把扇子一般地覆盖住眸子的闭合处,由某个角度看来他真的阴柔得如同姑娘一般。
这真的是运筹帷幄的大元帅?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会以为弄错了人。
收敛了心性,蒙面女子为萱雪寒把了脉。“是北地的‘阎王笑’。”为了更进一步确定,她拉开他身上的罩衣,伟岸的左胸口果然透出一团淡淡的黑色淤青。
“姑娘,怎样?”一位将军问。
这姑娘喃喃自语了半天,又拉开元帅的衣服,用她那双白得如同透明一般的手在他胸前摩挲,若不是元帅命在垂危,这等画面真是有够……到底“摸”出个所以然没有?这姑娘脸皮真够厚不害臊。站在她身后的十几个老人可是脸红心跳了。
“射中他的箭上喂有北地剧毒之最──阎王笑,情况危急,我必须立即救他。”说著,在大伙儿的讶异下,她拿出了把匕首往无名指及小指一划,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她将鲜血滴在萱雪寒那因中毒而呈紫黑色的唇上。
“阎王笑的解药是人血吗?”一名粗犷满脸胡碴子的将军取出把大刀往前察看,“俺身上什么都没有,人血最多,我捐献一些给元帅。”
大刀要往手上砍下时,蒙面女子冷冷的说:“你的血没有用,我是被当‘药人’养大的,我的血是许多毒的解药。”打从她懂事之后,没有一天不喝药、不泡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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