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除去我和天朗。”她替他接着说完,心里早就悲愤交加,天哪!父亲泉下有知会作如何想呢?最信任的人居然背叛了自己!
“告诉我,所谓的‘他们’究竟是何人?”她抑住情绪,平静地问道。
“是完颜霍和项国夫派来的手下。”
项国夫?果然还是有他?她曾经希望是以前错听,没想到事实还是事实,意晴暗暗嘲笑着自己的傻。
“郡主,你平安无事。那么想必小王爷也安好吧?”苏忠一改语调,以关心热切的口吻说。
“哦?你关心吗?”她讽刺地说。“当年在你离开后,的确马上有群金兵围过来,我还以为是我和天朗运气太差,为了不愿金兵发现回来的你,我和天朗拚命的跑、拚命地跑,直到淮山岸边,我在挣扎之间失足落水,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一把长刀刺进天朗的身子。这样的答案够详尽吗?”
“这……”苏忠说不上话来,深重的罪恶感再度攫住了他,顾不得自身的残疾,他爬下床来跪伏在地,频频磕头。
意晴盯着乞怜谢罪的老人,霎时间涨满了同情与悲悯,换作是她,亦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骨肉至亲惨死而不相救。更何况,这人已经遭受良心的谴责与折磨了。她惨然一笑,说:“算了,我只要知道仇家是完颜霍就行了。接下来该是他血债血还的时候,如果你要通风报信也可以,我不在乎。”
“郡主……”苏忠不知该说什么,告诉她自己不会这么做吗?
“不要叫我郡主,我说过我早就不是了。”她黯然道,迅速地系好遮布,双足一点,瞬间隐没在夜色昏暗中。“虽然根据探子来报,归云庄目前已与抗金势力毫无瓜葛,但我认为还是应该多加留意。”
“鬼王所言甚合我意。只要以物资投入抗金活动,对我大金就是一大麻烦,更何况归云庄在华北的商业势力足以动摇大金呐!”
“王爷明鉴!如此一来咱们必须想法子铲除他们。”
“不!如果能够拉拢他们为大金效力自是更好。你派人去试探看看。”
“是。”
※※※
“侏儒鬼王”常自笑在结束与完颜霍之间谈话后,缓缓步出正厅,正当他凝神思索如何对付归云庄时,一道黑影迅速飞跃过他的视线。
好快的手法!难怪能如入无人之境地进出王府!他心里想着。不过,我常某可也非浪得虚名。
常自笑毫不犹疑地追出了王府。
意晴在出王府后即发觉有人跟踪,脚上奔跃功夫更是加紧。
“朋友来访何不打声招呼?”常自笑发掌,硬逼意晴不得不回身接掌。只是来势之凶、掌力之强竟逼得她连退了四、五步。
“阁下不知如何称呼?”常自笑唇角浮现一抹自信的微笑,一副老神在在、胸有成竹的模样。
那洪亮低沉的声音──好熟……在哪儿听过?
见意晴不答,常自笑又继续说:“阁下既然有胆夜闯王府,该不会没有胆子报上名号吧?”
真的,这声音……一定曾经听过……
“你若不答就莫怪老夫不懂礼数。”说罢,常自笑欺身上前,已使上拳脚。
就在意晴反射性地避过来掌的同时,脑中灵光一动,她知道了!她想起来了!在那个夜里,利用千里传音功夫的便是此人。霎时间的豁然开朗,让她的怒血随之沸腾,她轻轻向后一跃,脱离常自笑的掌力范围,一字一字以令人冻结的温度缓缓冷冷地迸出:“你偿命来。”
没有任何犹疑,寒光闪动,手上长剑已似银蛇般前掠而击,即便武功高强的侏儒鬼王,也被这阵突如其来、快逾暴雨的剑势攻得有些狼狈。但是,常自笑可不是省油的灯,一时手忙脚乱的颓势在他凝神对敌之际立即有所转变。剑快掌更快,两道黄光包夹一道白影,情势对意晴来说渐趋险恶。
突然,一人纵下,以凌厉的掌法攻向常自笑,使他不得不暂时改采守势。
此人自是项昱。
送项玮、宁儿上路后,他在完颜霍府邸外已守了三天三夜,他知道她必然会来此查清一些事情。看到一个窈窕的黑影悄声潜入王府时,他明白自己没有白等,只是心喜之余却不免为她担忧,正当她进去半个时辰仍未出来,而项昱决心也进去一探究竟时,意晴出现了,却是和一名武林高手过招,他无法坐视不管。
“是你。”她轻呼,却不敢大意地急急格挡住常自笑的攻势。
常自笑颇为讶异,这名突然出现的男子居然身手如此了得,只怕与自己是在伯仲之间吧,这样久斗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老谋深算的鬼王暗自在心中拟定应变之计。他故意将攻势集中向右边的项昱,左胁立即露出破绽,果然诱使意晴长剑斜出直指,此时常自笑矮短的身子猛地后仰避开这一剑,双脚腾空顺势踢出,右脚拚着受伤之虞硬接下项昱雷霆万钧的一掌,左足却直点意晴执剑的手腕,长剑登时脱飞,再用巧劲迅捷地将剑轻轻反推,这招不仅快辣准狠,更因距离相近、始料未及而使得意晴的中剑无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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