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轻蹙双眉,看着他伸出的大手,对弁庆的恼怒又添上了几分。
她很想直截了当的拒绝他的帮助,但——
景阳又看看守在城门口的官兵。
此刻,城里上上下下都在找寻她的下落,她在京城里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而眼前除了弁庆之外,谁都帮不了她。
「好,我跟你走,但一出城门,我就下车,从此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日后纵使在异乡偶遇,也不用相认。」景阳把话说得很难听,完全没有留半点情分。
听到她如此冷绝的回应,弁庆是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他压根不懂自己究竟是得罪了「他」什么?为什么这位小兄弟对他的态度始终不见好转?
但错愕只是一刹那间的事,当弁庆看到景阳因身高不足,而差点从马车上的横木摔下时,仍不改他的风度,连忙伸手去扶。
倒是景阳还在使她的小孩子脾性,依旧记得前仇旧恨,她宁可让自己挂在马车上狼狈不堪,也不要弁庆扶她。
她紧紧攀着马车上的横木,试着用小脚去勾车厢,好不容易勾着了,再一点点一点点的挪过去。
弁庆看着「他」可笑的举止,只觉得这个小兄弟可爱得紧,在这一别,他也不再恼「他」对他的防备,而毫无城府的笑开了。
景阳好不容易安全抵达车厢内,却陡地听到他朗朗的笑声,眉头又不自觉的皱上。
弁庆又让她惊讶了。
她原以为他是个不懂得笑的冷情男子,却没想到他的笑声可以这么宏亮。
原来——她真的只知道「弁庆」这个名,不懂得「弁庆」这个人,她与他之间原来存在着有那么多的不了解。
或许,弁庆那天指着她鼻头骂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守着这桩她不了解的婚姻,对他俩而言,根本就没有幸福可言的。
也或许她的逃婚对他俩而言,当真是正确的抉择。
如此想来,她这一路的逃亡辛苦也不能算没有代价了。
景阳挨着车厢,找了个舒适的角落坐下,她看着弁庆的挺拔的背影,心突然放宽了。
转眼间,城门口到了。
弁庆驾着马车驱近。
「弁大人。」守城门的士兵连忙拱手向弁庆问好。
弁庆跳下马车,回了个揖。「别叫我并大人了,我现在只是个小老百姓,大夥这么称呼我,让我好不自在。如果各位兄弟不嫌弃的话,不如叫我一声弁大哥,这样我人才自在些。」弁庆不分尊卑的与众人说笑。
景阳窝在马车里紧张得要命,心里则直犯嘀咕,这弁庆怎么还不赶快走,净跟那些守城的士兵话什么家常嘛?待会儿士兵们若是要察看车厢,那可怎么办才好?
景阳心里才犯嘀咕,就听到士兵们在问弁庆,「弁大哥,这次出城是为了啥事?」
「没别的事,只是闲来无聊,便替京兆府尹允大人跑腿办点事。」弁庆拿出承寺给他的令牌。
府尹大人交代的差事,士兵们也不敢多问,只是——士兵瞄了瞄车厢。「不知车厢里坐的是谁?」
「在下的一位小兄弟,受了点风寒,人正虚着呢!」
「这样啊!」士兵们面有难色,不知道该不该查。
弁庆却大方的掀开车帘。「差爷们只管公事公办,只是在下这位小兄弟是真的不太舒服,差爷们若要查,就有劳差爷上车厢。」
上车厢!
景阳一听,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敌,这些差爷若真的上来,见着了她,那她的身分不就曝光了,到时她还能逃吗?
景阳慌得往角落缩,用包袱盖住头脸。
但从外头往里面看,那情景正巧像是个病恹恹的人。
士兵心想,景阳公主这次私自逃出宫,为的就是避开弁大人,所以,绝不可能与弁大人同行。
考虑到这个层面,士兵们也大方的做了个顺手人情给弁庆。
「既然弁大哥的小兄弟身染风寒,那我们几个就不打扰了。弁大哥,请。」土兵们不搜车厢便放行。
弁庆立刻驾着马车离去。
听到达达的马蹄声,景阳紧揪的一颗心这才放宽开来。
这下子,她是真的离开京城,远离那个是非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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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京城之后,景阳忙不迭的从车厢内探出头来。
「可以了,就在这儿停吧!往后的路我自个儿走就行了。」
「你要去哪?搞不好咱们顺路,我还能再送你一程。」弁庆驾着马车,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景阳急急的摇头拒绝。「不麻烦您了,咱们……肯定不顺路。」景阳一语双关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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