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得厘清。
她的疑惑浮上眼眸,直勾勾地盯住他;然而他却用玩世不恭的态度回应她。
“怎么你恋上我的身体,舍不得离开了是吗?”他依旧冷言冷语地想伤她最深;但在冷言讽刺的背后,也唯有他自个儿心里才明白,纵使她已为救她爹做了最壤的准备,然而他却怎么地无法眼睁睁地看她自寻死路。
他能为她做的,就是尽快遣走她,将一切的过错一肩扛起。当然,他再怎么痴傻,也不会将自己的心赤裸裸地摊在她面前,让她有机会再次践踏他的真心。
“你走是不走?”难道她真的一心求死,也不愿接受他的援手?
他言语之中的嫌弃都已经如此明显了,她怎会有那个颜面再留下。
策着马匹,聂四贞循黑一路奔去。
回不了头了,这一别,他们俩便无再相见的机会了。
克图夜探地牢。
牢里关的是她心仪的英雄,而今他却为了一个大宋女人锒铛下狱。
当初她利用食物相克的法子,毒晕了看守聂将军的两名士兵,原来是打算嫁祸给聂四贞,让兀大哥认为是聂四贞再次背叛了他,然后从此对那个女人心灰意冷,继而转向她的怀抱。
然而她如意算盘怎么拨、怎么打,却怎么也没料到兀大哥竟然会为了那个女人一肩扛起所有的罪过。
他放走了原该被问审的话四贞,独自回到辽国,向可汗请罪,然后一个“战前通敌”的大帽子便这样扣在兀大哥的身上。兀大哥没做任何的解释,他的沉默等于是默认了所有的罪。
可汗卸去了兀大哥的官阶,而他面无表情地接受了!
那样地面无表情代表了某种程度的无怨无悔。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是聂四贞?
为什么会是那个将他一片真心践踏得体无完肤的大宋女人掳获了他所有的爱意?为什么──不是她?
她喜欢他已有十年之久,难道兀大哥对于她的爱就这么无动于衷?
她的眼凄楚地望同被关在牢内的兀烈纳。此时此刻,他以往的英姿焕发不复存在,牢内的他既落拓又狼狈,让人看了好心疼。
“兀大哥。”
她细长的手指紧紧攀住地牢,隔着铁牢看着那个为爱受苦的男人。
闭目养神的兀烈纳张开了眼,迎面对上的是克图泫然饮泣的脸。他急急地从铺着稻草的床上一跃而起,走近克图。
“公主!你怎么会来这里?”以公主这样尊贵的千金之躯,实在不该来此。
克图不在乎她的身分适不适合来这个地方,她在乎的是他。
她的手透过铁牢,碰触他削瘦的脸颊。“你过得好不好?”
“好。这个地方既能遮风又能避雨,三餐不愁的,怎么会不好。”
她的肩紧紧锁上。“你胡说,这儿既脏又潮湿的,怎么会好!”
兀烈纳的脸泛出一抹苦笑。
是的,这样的地方是不比他从前住的地方来得好,但他一想来这儿受苦受罪的人是他,而不是小四儿,他使觉得值得。
“为什么?为什么要放走她?为什么要替她承担起一切的罪名?”克图隔着铁牢看着兀烈纳。“难道你记不得一年前她是怎么伤害你的?像她那样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你为她牺牲一切,甚至于丢了性命……”
兀烈纳襟口不语。
克图说的,他都明白,为了一个弃他如敝屣的女人而牺牲大好前程,这实属不智;但他怎么地无法眼睁睁地见死不救,任他爱的她死于非命。
他对小四儿有恨,但他心里清楚这份恨源自于他对她的爱;因为自己是如此挖心掏肺地变她,所以才会恨她不懂得珍惜。
倘若他真要为这份感情找出个罪魁祸首来,那么首先该怪的是他,是他不该爱上一个不该爱的女人,是他将心沦陷给一个敌国的将领。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如今自食苦果,是他的报应。
“兀大哥,让我救你。”克图的眼盈满了似水柔情的情意。
兀烈纳苦笑。“这战前通敌之罪是不可赦的死罪一条,公主如何能教得了?”
“娶我!克图只要跟可汗说,克图已是你兀烈纳的人了,那么可汗一定会看在克图的面子上……”
“公主,这万万不可。”兀烈纳急急地打断克图的提议。“兀烈纳宁可死,也不能玷污公主的清白。”
克图的眼蒙上了一层水光。“你不是不能,而是不愿吧?!”他为了守住对聂四贞那份情,所以他才宁可死,也不愿意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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