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依的名务香织想着想着,泪水又泉涌而下。她知道光是哭根本无法解决事情,但是除了哭,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寒风瑟瑟,名务香织又是一阵足以震碎五脏六俯的猛咳。
※※※
秽乱骯脏的陋巷尽头右转,是一条阴暗而终日泛着恶臭的羊肠小径,沿着崎岖不平的小径走到尽头,便是一处简陋残破的大杂院,里面住的多半是落魄的流浪汉、穷途末路的地痞流氓、已经年华老去的老娼妓以及一些被黑道份子始乱终弃的残花败柳。
名务香织顺顺自己凌乱的头发,深吸了一小口气,想以较精神的模样面对等门的儿子。
平常这个时候,忍应该会在大杂院的公共庭院等她回来才是。
不过今天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公共庭院一片喧闹吵杂,忍正被一群恶形恶状的大人团团围住,争闹不休。
「名务太太,妳回来得正好,我们正在等妳给我们一个交待。」
大杂院的老大粗声粗气地对名务香织咆哮。
「发生什么事了?」名务香织一见大杂院里的人几乎全集合在一起,心中便升起不祥的预感。
「发生什么事?」大杂院老大啐了一口痰,龇牙咧嘴的说:「妳儿子偷了我家的钱,还偷看菊子洗澡,我们才要问妳究竟是怎么教儿子的,怎么会教出这么天杀的杂种来?」
「不是我,我没有偷钱、也没有偷看女人洗澡,一切全是他们串通好的,妈妈,妳千万则相信他们,我真的没有——」全身伤痕累累的六岁小男孩,意外地有着一双凌厉而世故的眼睛,全身散发着过份超龄的早熟。
啪——!
「贱种,还敢狡辩,我揍死你——」
大杂院老大咒骂之间,已经又赏了六岁小男孩好几记无情的拳头。
小男孩并没有哭,也没有喊痛,反而不停的高声吼道:
「你们这些卑鄙下流的人渣,为什么不敢说出真相?你们明明是串通好设计我,想藉此把我们母子赶走,好让你们的亲戚搬进来住,还好意思厚颜无耻的含血喷人——」
「你这个不知悔改的小杂种,死到临头还胡乱说谎,我揍死你——」
「我才没胡说,是我亲耳听到你们的计划,所以你们才提前发难——」
「住口——我们干嘛这么做——」
「因为住在这里的臭男人全都垂涎我妈妈,却不能得逞,而住在这里的烂女人全都妒嫉我妈妈,所以你们就联合起来把我们母子赶走!」小男孩年纪是不大,却早看透人性的丑陋。
「你这个孬种,不好好教训你还不知会说出什么伤天害理的谎话——」以大杂院老大当首的一群大人,因为小男孩的话全尴尬地铁青着脸,个个一副想活活揍死他的狠样。
「被我说中所以心虚得想揍人了吧!」小男孩鄙夷轻视的朝大杂院老大虾膜皮似的脸上啐了一口痰。
「可恶——踹死他——」大杂院老大杀气腾腾地猛踹被人架住、动弹不得的小男孩。
接着,男男女女一拥而上,加入「教训」小男孩的「义行」。
小男孩依然不哭、不明世不讨饶,只是瞪大一双冷漠带恨的黑眸,静静地瞪视每一个围殴他的男女的面孔,似乎想把他们强记于心似的。
「住手,别打了,我们立刻搬走就是了,别再打我的忍了——求求你们……咳——咳——」名务香织涕泪纵横的冲上前去拦阻,想救出自己的儿子。
没想到非但徒劳无功,还反过来被女人们围殴,贫病交迫的她,哪禁得起她们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猛咳个不停,最后居然咳出血来。
「妈——」
※※※
冷清的街道,大雪纷飞,地面早已积了二十公分高的皑皑白雪,气温在冷冽的夜风肆虐下,愈降愈低。
名务香织紧抱着六岁的儿子名务忍,蜷在残破老旧的公寓骑楼一角歇息,刺骨的寒风令她的体温迅速下降,从刚才便不住的猛咳不止。
「妈……妈——妳忍耐一下,我去找医生来——」名务忍小心翼翼地轻拍母亲瘦弱的背,想让她好过些。
「不……别去了……咳咳……」名务香织一开口便咳得愈凶。
「妈——妳振作点——」名务忍见母亲愈咳愈凶,心里甚是着急,却又苦无对策,「我去找医生——」
「别去……我们没钱,医生不会来的……就算我们有钱,像这样恶劣的寒夜,医生也不会出诊的,咳……」
「那至少该吃点热的东西,我这就去买——」名务忍退而求其次的说。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左晴雯
东邦六人
天之娇子
诙谐幽默
青春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