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哭亲亲(40)

2025-10-08 评论


直到某个风雪呼呼的深夜,她听到外头一阵强过一阵的风声中,夹杂着声声恐惧及哀伤——原来是待产的母羊要生了,而它却没有足够的体力生产,只能不停地尖叫求救。

当她奔出房间,来到大厅,便被牧工抱进来的母羊身上血淋淋的景象给震慑住了。

只见那母羊的肚子硬沉得像颗圆球,下部与四只脚儿都是黏滑的鲜血,原本尖锐的声音已慢慢减低,身子也不再颤抖,仿佛已放弃与上天对抗。

“可怜哪!”静默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我看它是没救了。”

水亲亲猛然一窒。“不!”她仰起泪水斑驳的容颜,“我要救它,快告诉我该怎么救它!”

在众人的帮忙之下,她抱着这只母羊为它取暖了一整夜,手下不停的按抚着母羊的圆腹。

熬至天明,母羊终于顺利地产下三只小羊儿。

水亲亲这才明白自己为何对母羊这般的坚持,也许,是她在母羊的身上找寻到自己的影子,同样都处在困境,母羊熬过了生死的关头,而她呢?居然意志消沉地只想缩在被窝里,对世事不闻不问?

有了这层领悟后,水亲亲整个人就变了。

她开始什么都学,从发面做窝窝头,至骑马赶牧,一日十二个时辰马不停蹄的,由早到晚、从东到西,都可以见到她娇盈的身影,让自已的心因忙碌而充实,一点一滴的填满因情殇而造成的空洞。

可是,再多的忙碌——

“我还是好想他……”坐在绿草上,她一手圈住狗儿的脖颈,眼神茫茫然的投向远端。

爱一个人真是没道理,无论打也好、骂也罢,受过一切的羞辱,但那颗芳心在思及心上人时,依然会不受控制地漏跳一拍。

如果蓝涛看见现在的她,他会说些什么?会不会不再嫌弃她的“没用”,而认为她有资格留在他的身边了呢?

但是这一年来,“流光庄”除了按月送来粮食与生活必需品外,连个只字片语也不曾捎来……

为什么她还是断不了这种徒劳的思念?

在数不清的夜里,她似乎总是在捕捉那张像大熊似的胡子脸,醒来时方知原来一切都是空。

唉!

突然,一道庞大的影子占去了她一部分的光线,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的双眸陡然睁得好大好大!

她很慢很慢的将视线往上挪,小嘴中逸出不敢置信的呼唤——

“涛?!”雨过天晴

“是我。”

蓝涛标悍的身影依旧……不!有一些地方变了,他看起来相当疲累。

但……老天!他居然是站立着的!

水亲亲这一惊非同小可,久未见面的泪珠立刻掉下来。

“你——你的腿——”她站在他身前,急切地就想摸摸他,但小手却停顿在半空中犹疑不决。

“夜隐帮我医好了。”

他说得稀松平常,可成功并不是只靠夜隐的医术,还有他坚定的意志力与日夜进行的复健,一点一滴的将失去的功夫补了回来。

“是吗?”一听到他轻松自在地提起夜隐,水亲亲的心头便不由得传来一阵揪痛。

她怎么忘了,如今站在蓝涛身旁的并非自己,而是那位夜隐姑娘呢?

“你是自己来的吗?怎么、怎么……”她咬紧贝齿,艰涩的问出令她伤心的话语,“怎么没瞧见夜隐姑娘?”

“她早就已经离开柳谷——打从半年前,我终于能站、能走时。”

“什么?”水亲亲听得目瞪口呆,“她……她离开了你?”

“是的。”蓝涛微微欠身,暗中调整一下站姿,他的左腿由于受创过深,注定今生走起路来自有些微跛。

蓝涛开始诘叙自她离开“流光庄”后所发生的一切。

水亲亲听着听着,惊讶的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花大仕便是下毒想害死她的人。

原来,花大仕便是制造马厩动乱的元凶。

原来……太多太多的“原来”,都只是为了一个“自”字?

“那现在……”水亲亲不晓得自己应该问些什么,或想要问些什么。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小橙被我派往南边的分支牧场,舅舅也跟过去了。”

他没提到花大仕因看到自己的诡计屡次失手,受到过大的刺激而变得有些精神恍惚。

他也没提到,一心为老父求饶的小橙是怎样地磕头为老父忏悔,并羞愧地自动请调。

他认为这些都不急,可以等回去后再慢慢告诉她。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将他的小妻子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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