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鲜血还隐约动於那已然被撕裂开来的古铜肌肉之间,他整个手臂被划开了手掌般大的口子。
“呃。”她稳住自己晃动的身子,着急地抬起头看着李伯瞵。他很难受吧
“我希望你不会在此时昏倒。”李伯瞵有些不耐烦地说着,身体的阚痛让他心情极度不佳。
何必留一个成不了大事的软弱家伙在身旁。他不开救济院,也不需要对这家伙的境遇负什麽责任。李伯瞵皱着眉,等待柳子容开始行动。
反手捉住柳子容颤抖的手,他怒吼着:“快一点”
好一双冰凉而柔软如丝的手,他不自觉地以拇指划过她的手背,体会着那种光滑腻人的感受。
她快速地抽回了手,颤动了下身子。他是无心的吧?
危颤颤地以右手拿起布巾,她用左手扶住着他结实的手腕。伤口裂得好深啊她极轻地擦拭着伤口上乾涸的血块痕迹,就怕又弄痛了他。
他怎麽连吭都不吭一声?利箭刺入皮肉之间,不疼吗?
在秦大夫为他敷上浓绿色的药膏时,她悄悄地抬起眼看向他,却见他疲惫地阖上了眼,微皱的浓眉之间有着一层薄汗;而那二片始终抿起的唇,着实是有些发自的。他,看来异极了。
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形下,她走到角落,用另一桶清水沾湿了另一条而巾。
他是亡了高昌的主力将领,她该恨他的;可是,他却接纳了她和高叔一家及在薛万均欺负人时保全了他们。但是,若非李伯瞵的攻城她也无需千里迢迢地远离家园┅┅
脑中的种种矛盾念头让她苦了脸。母亲从小教导她以仁爱去对待需要帮忙的人,然则在这种情况下该尽心尽力或是敷衍了事呢?
想归想,她却还是走到他的身旁,拿起仍有些清凉的布巾,拭拂着他脸上的疲倦。
“做什┅┅”他低喊了声,条地张开眼,捉住了置於他额上的手。
她胀红了脸,不能开口,只能拼命摇头,同时努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他为什麽总是这麽突如其来地捉住她?
李伯瞵注视着“他”又羞又急的神情──脸上鲜明的疤痕,衬着淡粉色的肌理,只显得娇艳绝美。柳子容怎会是个男子呢?怎又偏偏是个男子呢?
“这孩子做起事来,比你原先那个小厮细心多了。”秦大夫称许道。
“是吗?”李伯瞵不情愿地放开手中柔软的小掌,回应秦大夫的话。“他是挺尽责的。”
柳子容臊红着脸,不知道此时该走开抑或留下来伺候。没有服侍过人,她尚不能捉准分寸。她绞着手中的布巾,全然不知自己眨眼的无措模样,在男人眼中所引起的惊叹之情。
“柳子容,你真是生错性别了。”秦大夫赞叹地看着她玉琢般的五官。“我还没见过哪个女人比你还好看的,就连你脸上的悭记看来都不让人讨厌,只是为你觉得可惜罢了。”
柳子容吞咽了气,感觉到气通过咽喉中的阚痛,但她恨本不敢让自己有什麽表情。
李伯瞵凝视着那低垂的半边雪白脸颊,只是扯动了下嘴角,对於秦大夫的评论,未置可否之词。
“柳子容,如果将军伤口开始疼痛,就来叫我。这是几帖帮助伤口愈合的药,记得三餐後熬给将军喝。”秦大夫拾起药箱,同李伯瞵鞠躬後转身离去。
“替我捏捏颈背。”闭上眼,李伯瞵吩咐了另一项工作──一项能让他感受到温柔碰触的工作。
柳子容愣了会,有些许慌张。今儿个和李伯瞵的身体接触过分频繁,让她有几分乱了阵脚。以往几天,他不曾如此要求过啊。
缓缓地,她走到他身後,屈膝让自己半跪在他身後,伸出手试探地碰了下他的头。好烫、好硬
她惊性地抽回手,在稍稍屏住了呼息後,才又怯怯地伸出手放在他的颈上。只是才一接触到,她又彷若是发觉到什麽似的,条地立起了身。
“你又怎麽了?”闭起眼小憩的他睁开眼低吼了声。
柳子容张开了嘴又阖上了唇,最後举起手来否定地摇了摇,伸手指指他的盔甲,做了个脱掉的动作。
他还穿着一身的战袍,怎麽舒适得起来。
“动手吧。”李伯瞵绷紧了声音,深遂的双眼火爆地微眯起,紧盯住眼前的人儿。
那红艳的唇瓣柔软得让人心旌神摇。
被李伯瞵的不客气命令声惊动了下身子,柳子容咬着唇,从他身旁绕到他身前,晶亮的眸凝视着他宽厚的胸,她不知该怎麽做。
李伯瞵长手一伸,将柳子容向前扯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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