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你不愿意吗?」
她痴痴望着他的笑,俊秀的脸庞溢满温柔的情欲,漂亮黑眸里透着的是先前奇异的眼神,原来……他对她,一直有这种情感吗?
「我……我真的可以吗?」
「你不可以,世上还会有谁能当我的妻子?十五,你忘了我已经有一个同生共死的小妻子吗?你知道她是谁的,是不?」
同生共死……她慢慢伸出手与他交迭。
他垂着的眸笑了,将不再抗拒的她抱进怀里,吻着她的耳垂,低语:「你以为我养病养得这么用心、这么努力,是为了谁?固然为了我自己,但我熬不下去时,只要想到我一走,连你都要跟着走,再怎么样的苦痛我都咬牙忍下来了。十五,你可以为我付出性命,如果我负情,连我自己都会唾弃我自己。」
迷蒙的眸只能望着他深情的眼,与他双双倒卧在床上。
「以后,你一怕,就想我。我就在你身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拖走你。」
原不想这么快的,但一听到她的恶梦已非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造成的,他的心就难安啊!
如果,只有他能拉她出那个梦,那就让他彻底地拖住她吧。
「嗯……」好热,他不停地吻着她,引发她全身的热流乱窜,过了今夜就是他真的妻子了,只要过了今晚——紧紧攀着这唯一清楚的念头,心头的满足感好涨。
「……所以,以后你别要胡思乱想,所有的一切都开诚布公;心不安,就来问我,我绝不隐瞒……」
「嗯……啊,恩哥……你……你……脱我衣服……」她紧张兮兮地,连声音都变调了。
「不就说都要开诚布公的吗?」声音带笑。
床幔之内,春色无边,细碎的呻吟断断续续的,桌上的烛火渐息,黑暗慢慢罩住房内,连带着也罩住了长柜上的鬼面具。
浓郁的情欲如潮,忽地——
「好痛……」她脱口叫道。
槽,西门恩脸色忽变,暗骂自已竟然忘了心理准备。
「恩……恩哥?」意乱情迷的神智在乍见他无力倒在自已身上时,完全震惊得难以思考。
「我……我没事……只是突然头晕……」见她爬出自己的身下,想要穿衣去求救。怎能让她去?
连忙拉住她的小手,已经没有多馀的体力对她美丽的身子做出任何反应,他合上眼,轻声说道:「你别走,陪着我……」
「可是……」
「这……」苍白的脸色有抹红晕,微恼道:「这是男人最大的耻辱,你说出去了,岂不是让我难再做人?」
「我不懂。」她也不在意懂不懂,仔细看他脸色并不像死白,又能说话,只是看起来无力了点,应该不碍事吧?
她迟疑一下,要帮忙拉动薄被让他盖上,他却突然以臂压住被,喘喊:「别拉开!」拉开了,岂不是让她见到床单上的血?一见血,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我害躁!」
害躁?刚才不是还很大方地脱衣吗?
「恩哥,我还是去请大夫来——」
「你让我……」他吞了吞口水,止住晕厥的感觉,连眼皮也撑不开了,只怕也熬不了多久就会昏过去。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说道:「让我靠着……我真的很害躁……你去找大夫……要让南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在床第之间……有问题吗?躺下来陪我……」
祝十五长年身居族里,不知男人的心态,又考虑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地窝进他的怀里。
他的手臂立刻改环住她的身子,不让她有任何机会出门。他暗暗吐了口气,提醒自己一清醒过来就要阿碧偷偷将这沾着她处子血的床单给丢了。
充满冷汗的脸庞轻轻地被抚过,在昏沉的意识中,他听见她迷惑的自言自语:「现在,我算是你名副其实的妻子了吗?」
他吃力地掀了掀嘴皮,喃喃道:「算……虽然很丢脸、很丢脸……所以……别让任何人知道……」因为长年的病痛加身,所以西门恩不能人道。
「不……不能人道?」回想那一夜,原本被药烟熏热的脸,更加滚烫了。他行不行,只有她会知道,闺房之事她怎会说给外人听?是谁在乱传?
「自然是三姑六婆。」祝六答道。
「三姑六婆?」
祝六知她自幼被族人刻意隔离,到了西门府后,又几乎足不出户,不知世间人性的有趣处。撇撇唇,她道:「一群爱论人长短的妇女代称便叫三姑六婆,由此你就可知一般百姓对三姑六婆的轻视。大姊早死也好,没来得及完成她的愿望,就算她带着族人一块回来又如何?再也不是那个人人都敬若神明的时代了,徒增难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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