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十郎(33)

2025-10-08 评论

「别再叫西门哥哥,怪恶心一把的,叫我挺之就好。我大哥叫我小六,同事叫我阿庭,我这个字只有一个人在叫,我想现下他大概在天涯海角,搞不好这一辈子无缘再见了呢。」

「挺之……哥,我、我刚听顺叔提到,今天晚上有个神秘客人来。」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他,等待下文。这人绝不会无故出现在这里,必定跟今晚的客人有关。

「这客人,据说是个官。」食指举到唇间,方果生神秘兮兮地靠近她一步,随即像闻到她身上什麽味道,神色虽然没有变,但又巧妙地退了两步,轻声说:「他来做客得保密,你连其他人也别提啊。」

「哦,好啊。」顺叔有认识朝廷命官吗?

方果生微微垮了脸。这女人,也太无所谓了,至少得问问前因後果吧!

仿佛看穿他心中抱怨,她又补了一句:「这朝廷命官来小小民信局做什麽?」神色表露趣味。

方果生很有成就感地压低声音道:「据说,是朝中有高官传递私信,托老顺发送这信,收信的官员为表敬重,特地选今晚来拿信。」

她走近他一步,发现他很小心地倒退一步。她好奇问:「现在还有这麽清廉的高官,送私信竟然不托驿站?」

「那当然,据我所知,是有这麽一个。」方果生的鼻子翘得老高。

「你这麽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的至交曾在信里告诉我,他有一个大哥,位居朝廷高官,为官很恶毒很贪污,可是骨子里是很清廉的,这麽充满矛盾的话,我还是头一回听见。不知道是不是跟方兄弟嘴里说的是同一个人?」

他连有个兄长在朝廷做事都告诉她了吗?那他到底还有什麽没有说的?可恶!他写信时必定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把所有的事都不小心说溜了。

「反正……」他清了清喉咙,很可爱地说:「总之,挺之、哥,今晚你就别出房,拉屎拉尿都在屋里解决好了……」他皱起眉,抚上肚子。

「肚子不舒服?」她很好心地问。

「是、是啊……」

「有点急?」

「满急的,挺之哥……」

「你放心,我回头帮你拿纸去,你快去吧。」

她的话方落,方果生便迫不及待一溜烟地消失在她眼前。

「这人看起来很结实,可是外强中乾,动不动就跑茅厕……」她喃道,随即又笑了出来。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心里有点兴味……兴味之中有著淡淡的甜意。又见面了……她怎麽会这麽高兴呢?入夜後的老顺发,静悄悄地。

一抹黑影偷偷摸摸、蹑手蹑脚地潜往後门。他东张西望,确定大夥都已经入睡,然後悄悄拉开门闩。

他探出门,看见大街空无一人。不会吧?这些混蛋这麽聪明?眼珠往左移,看见石敢当的後头好像有影子,他暗暗咧嘴,轻喊:

「是驿站的大哥们吗?我是飞哥派来的细作啊。」够白了,不怕对方听不懂。

果不其然,两旁石敢当的後头露出好几颗头。他咧嘴笑著,表示自己很和善,是自己人,通常这招很有效。

「你就是捎信约今晚的方果生?」张大有小心地问。「老朱呢?怎麽打他离开驿站後,就再也没见过他身影?」

「飞哥说他去处理後事,不,他的意思是先铺好後路。」方果生小声说:「快点进来吧,别让打更的瞧见,那可又要麻烦了。」

驿夫们互看一眼,缓缓起身。方果生见他们个个没拿武器,先是惊讶,後来再听张大有道:

「咱们改变主意了。」

方果生扬眉。

「放火省事又简单,咱们都弄好了,一把火,毁得一乾二净。」

方果生瞧见地上果然洒著油。他的脸色微沉,然後嘿笑两声:

「你们当放火是个好法子吗?随便逃出一个人,就有你们受得了。飞哥说,斩草要除根,不一个一个杀死怎能心安?何况我已经采得现银藏在哪儿,你们放一把火,把银子烧了,我还有什麽好处拿?」

硬将他们骗进门内。早就预防万一,从角落搬来一堆大刀。

「一人一把,双把也行。」

「方兄弟,你真是准备周到啊。」张大有瞪著被塞进手里,闪闪发光的大刀。

「那当然,我做事一向讲究细节,我已经在他们的井里下了迷药,保证他们个个昏迷不醒,很快地,你们的刀就会沾上血迹。」

「先把那西门庭杀了吧!我老瞧他不顺眼!」有人咬牙喊道。

黑暗之中,方果生负责在前引路,他眸里充满冷意,脸上的人皮没有温度,即使冷风吹来,他也不觉得冷,这就是人皮面具最大的缺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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