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丧母,她陪同伤心的父亲及年幼的么弟送娘亲棺材下葬阴山山头,据说那是娘亲生前最爱的小山头,有明媚的风光还能俯望扬州城,鲜有人烟。
或许在出生时忘了带来属于有关人的感情,她并不觉得悲伤,生、老、病、死是人的一生必经过程,亲人的哭声让她纳闷不已,独自走离纸钱飞扬的新坟。
一位老婆婆在桃木下向她招手,她没多想的趋前靠近,一本发黄的小册子开启了她另一段人生。
虽然大字不识半个,可是她画得有模有样,并为此向识字的夫子习字好看值册子上的黄字;而书册年代久远,不少晕黄的字迹几乎难以辨认。
好在她一向很有耐心,一笔一划慢慢的描绘,照着册子上的指示去使用符令,至今尚未出过差错。
“果儿呀!沈大娘的脚痛,你画张符来治治我的脚,疼了一上午了。”
如意茶楼的女掌柜肿着一只脚,一高一低地跳着进门,吆喝的大嗓门有着难以忍受的疼痛。
“壮大娘,你该去找华神医瞧瞧,太过依赖符纸治痛不是件好事。”身一移,她伸出手扶着行走困难的老街坊。
“哗神医哪有你的符纸好用,不消半刻钟就能止住了疼痛。”神医的药可不能立刻止痛,起码要痛上三天。
轻轻地唱然一慨。“符令是治标不治本,痛止了伤还在。”尽管她一再重申符纸并非万能.压制住一时的病痛不代表能彻底医治病源.依症下药才是正途房门左道的符咒难登大雅之堂。
可是大伙们总不听劝,一有小病小痛就先来要张符纸安安心,视为保身、保平安符。
“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大娘的脚可等不及华神医下药,所以来找你救救急,待会再去华神医的医庐。”眼前的她是疼得走不到对街。
能说不吗?
净净手,张果儿虔诚的取出先前画好的符纸,黄纸绕香三团念着咒语,指印一按确保符令有神灵庇佑,默念请神护持律令。
佛堂座上一十八尊神抵,大大小小座前共住香,十二时辰不曾中断地供牵鲜花素果以谢神明恩泽。
黄纸由下而上地燃烧,绕沈大娘伤脚一圈冒起白烟,红光在瞬间消失。
“沈大娘,你脚动一动,看是不是好些。”纸灰一掷,尽量表现出人性的张果儿轻声一唤。
即使她眼中始终漠然如清水,分不出冷热。
她依言挪挪依旧理胀的足踝踩了两下地。“不痛了耶!还是你的符纸有用。”
“别太轻心,记得去华神医那敷敷脚。”符令的效期只有三天。
其实以符治愈伤处并不难,但是她刻意灭了七成效力让符仅能舒缓痛觉,不然会有更多人上门求助,让她疲于奔命,整日光是画符她怎么做她的太平闲人。
有病求医是唯一途径,依赖符纸并不正确,她不想成为助长迷信的人,一切当循正规。
“行了,我还想要这条腿陪着我下葬呢!”沈大娘笑笑地扬着手,一双风儿眼兜着心眼。“你言重了。”她回以一笑,心中是一片清明不带一丝个人情绪。
媒人似的纳如五月初五的日头。“果儿,你都十七了,该嫁人了吧!”
“不不不,我家果儿还小,再等三、五年还不迟。”张老爹赶紧放下脚,口里含着的竹签差点吞下肚。
“老爹呀,人家的闺女十三、四岁就当娘,而你们家果儿可不小了,勤劳一点都有好几个娃儿在脚边绕。就我说,城东的王大官人有个儿子人品出众、气度非凡,家有几甲田,店铺三、四间,无妻无妾,刚满二十一,和她是郎才女貌的,错过了一大遗憾。”
果真有三姑六婆的口舌,沈大娘将王家小儿赞上天,好像天底下没一个男子及得上他的万分之一,口沫横飞地说得活灵活现。
殊不知张家老儿掩着口打哈欠,心里早把这门好亲事打了回票,女儿是他的摇钱树,哪能随随便便许个庸俗商贾,好歹捞个有头有面的大户人家的正室。
不一定要是个王爷啦!至少得是庄主、堡主什么的,让他老年有个保障,跟着女儿享享清福,过过老太爷的阔绰生活。不愿进混水的张果儿斜眼眼各说各话的两人,悄然地提起木桶走向后院,一副事不关己。
她,缺乏正常人的情感,只有木然。“恭喜、恭喜呀!小师弟,红弯星动,你的童子身是保不住唆!”
闻之大为震惊的“美丽”男子吓得猛吞口水,一跳跳了一丈外,似见鬼的姿态抚抚心窝,雪白的脸色像是有人刚捅了他一刀心肝肺全扯出来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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