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有福了(23)

2025-10-08 评论


“就是永福棺材行的闺女,爱乐香。”然后他记起爱夫人的话,很认真慎重地警告白夫人。“娶不到她,你儿子就会死翘翘,死翘翘!你明白吗?”

白夫人忽然眼一闭往后软倒,一旁丫头赶紧上前搀扶。

只听得白夫人气若游丝,满心不愿地道:“怎……怎么会这样?呜……”不由得啜泣起来。“我是造了什么孽啊?我们微生怎么可以娶那死棺材店的女儿?呜呜呜……”

某个没大脑的丫头见夫人哭了,突来一句安慰:“夫人节哀顺变。”

“你闭嘴!”白夫人哭得啼哩哗啦。

那厢,爱府主人房,烛光透窗,爱夫人宏亮的笑声震动窗纱,还杂着爱老爷低沉的哗笑。

“月儿,你真狠,这样吓白夫人。”

爱夫人哈哈笑个不停,“她有种就来提亲!不过,咱宝贝女儿我是绝不会嫁给那刻薄势利的白府,我要气死她,让那老巫婆明白,咱还不屑高攀她哪,她气死活该,我可憋了一肚子气哪,这回老娘要杀得她死无全尸、片甲不留,她去哭死吧!”

“喔……”爱老爷笑到肚子痛。“我真想看白夫人听见清水大师的话时,她脸上的表情。”

爱夫人扬声娇道:“你想看?行,我猜她八成吓成这样——”她学飞几个张大嘴流口水昏倒的表情,生动得让爱老爷笑了大半夜,两夫妻笑声大得惊动整座爱府。

爱乐香正在房里画着一朵玫瑰,听见父母愉悦的哗笑声,忍不住也跟着微笑了。一直就羡慕父母恩爱的感情,照理说富甲一方的父亲早早可以纳好几个妾,何况母亲始终无法给他生个儿子。然而父亲始终未曾动过他念,仿佛笃定了今生今世就只要母亲一人。

爱情有时如此媚人,多么美好。乐香双手抓起画好的红玫瑰,墨清未干,她倚上窗扉,踮足扬手让风吹干玫瑰。

一张脸,在月温柔的光晕下,花似地明艳。一阵风吹来,恶作剧般地吹走了她手中纸,宣纸轻薄飞上半空,飘上了枝头,挂在荫间,随风飘荡。

乐香恼地“唉呀”一声,抓不住,见它升了天,栖上了树梢,那玫瑰就在夜雾中、树梢上,迎风袅袅起来。宣纸震动,玫瑰跳舞。

乐香愣住,捂住嘴,眯眼笑了。“唉呀,树开出花了。”

她独乐地欣赏一阵,斜枕窗框,趁着夜色,变起玫瑰的戏法给自个儿欣赏,玩得不亦乐乎。

听着父母喧闹笑声,望着手中变出的玫瑰,凑近鼻前亲吻,她想起微生那惊愕的表情。忽地,她尝到寂寞的滋味,惆怅得像一杯苦酒。

月光再美,却不能拥抱。玫瑰盛开,也期盼有情人摘。一身的青春美丽,当然想望鲜红嫁衣。但良人在哪?夜雾弥漫,满苑的花,红得那么寂寞。

乐香噘唇,意识到自己的多愁善感,颇不以为然地嗟了一声,将玫瑰扔出窗外。

傻瓜,他喜欢的是宋清丽。

用力关上窗,关起满院美丽的夜色。吹熄了灯,揽被独睡,眼眶不住又潮湿起来。

其实我很聪明啊,微生……乐香在梦中伤心地喊。

诗是我做的,你真糊涂。

月色如银,夜深露重。白微生还未归家,与好友彻夜共饮美酒。

他在酒楼帮一票好友书写挂字,俊逸的字迹飞一般出自他手。

“微生写得真好!”正抢着要他笔下挂字,白微生却格开他们伸来的手。

“不、写差了!”他不满意,“呲”地一声撕了,扔掉。

“又不好?”

“明明很好!”

大伙儿恼了,指着地上毁了的一堆挂字。“你已经撕了几十副了,怎么回事啊?你最近是怎的?”

一人一句,轮流抱怨。“阴阳怪气地。”

“是啊,玫瑰的事还恼着你么?”

白微生蹙着一双英眉,心底气着爱乐香。

明明是她不对,他怎么老心神不宁,觉得自个儿下午好似伤了她,好像说重了话,竟然还内疚,甚至担心她额上的伤,不知会不会留下疤?

“唉!”微生叹气。

“哦——”大伙儿忽地明白过来,轮番抢答。

“敢情是为着宋清丽恼?”

“怎地?你娘不答应是不?”

“这是必然的嘛!”

白微生猛然抬首,怔住了,茫然地望着众友,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地道:“我……我忘了。”忘了要跟母亲提这事,自下午和乐香那一闹,他就失魂落魄,心神不宁,烦躁得要命。“唉呀!妈的!”微生拍桌怒叱。

众友惊地跳起。“怎啦怎啦?”微生最近乱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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