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处处都是,今年不赚,明年一样可以赚。」楚镜平昂首骏马之上,放眼广阔天地,语气豪迈而坚定。
「是啦!少爷这一趟出来,赚足了几万两银子,该是准备回家过年、孝敬老爷了。」胆儿打蛇随棍上,巴不得赶紧回到那间舒适的楚家大宅。
楚镜平笑道:「你就是想早点回去见冬香丫头!不是谈好婚期了吗?」
胆儿脸一红。「还没谈啦!她爹跟我要二十两聘金,我一时拿不出来。」
「二十两?你怎么不早说!」楚镜平眉一抬,「回去我给你二百两。」
「少爷!这……这太多了吧……」胆儿差点摔下马车!他平时帮少爷揣了大把银票,总觉得自己是个过路财神,从来不敢有非分之想。
「付聘金、添新衣、买新床,我统统帮你出了,省得你为终身大事操心。」楚镜平笑看年轻的胆儿。
「呜呜……少爷,我好感动……」少爷向来一诺千金,说要给他二百两,绝对不会变卦,更不会忘记。
「你跟了我七、八年,陪我到处奔波,如今要成亲了,我怎能不帮你?」
「少爷就是懂得收买人心。」胆儿感动地掉下一颗眼泪。八年来,他早被少爷收买得服服贴贴了。
「无商不奸。」这是楚镜平的至理名言。
「少爷奸得好啊!」
楚镜平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沉稳的面容转为明亮有神;他就是仗着天赋的灵敏心思,擅於察言观色,明白利之所在,做下最佳的判断。
灵巧和奸诈是一体两面,为了自身家业的利益,他有的是生意手腕。
小至善待家仆,大至几万两的交易,该出钱的他出钱,该折价的他折价,但是他从来不吃亏,因为他着眼於长远未来。
一点小钱,换来胆儿的死心塌地,以及更多更长的生意契约。就像以小博大,每一场交易,都是他的一次赌注。
他不介意别人讲他是奸商,他不做坏事,也不影响别人生计,又能为自己赚得白花花的银子,世上还有什么比当个商人更有趣?
胆儿知道少爷又陷入洋洋自得的境界,是该提醒他一些事情了。
「少爷,你别开心了,胆儿是很容易被你收买,别人可就不一定了。你这次回去要是再不成亲,就算你送老爷一车的古玩,老爷也不会领情的。」
「我爹不要的话,我就把那些古玩统统卖掉,转手之间,估计可以赚上三千两,我爹一定会同意我的做法。」楚镜平飞快地打着主意。
「少爷……」少爷没救了,满脑子的生意经,难怪他常常抱着帐簿睡觉,也不肯娶个少奶奶来抱抱。
楚镜平仍然思索道:「爹也没空管我的婚事了,咱们这回趁着秋天丰收,谷价便宜,收购十万斤小麦和高粱,现在大概已经运回老家酒坊,就让爹去伤脑筋做酒麴,准备酿酒了。」
胆儿吐了吐舌头。「老爷已经在享清福,少爷你又做了这桩买卖,这下子酒坊忙不过来,老爷可会怨死你。」
「楚家酒坊名闻天下,酿酒是楚家的老本业,该让爹出来活动一下筋骨了。」
楚镜平一叹!要不是老家的酒坊规模有限,他本来还想再多收购五万斤高粱,既让农民获利,自己又能大赚一笔,白白损失一个大好商机,真是可惜啊!
可是要找到一个好的酿酒地点不容易……
「马!马!」一个小男童从路边冲了出来,朝着楚镜平的马儿兴奋大叫。
幸亏马行缓慢,楚镜平急急勒住马缰,小男童才没被马蹄踩扁。
小男童不知死活,眨着灵活大眼,一张白胖小脸笑嘻嘻地,伸出肥短小手又要去抓马腿。
楚镜平怕他惹怒马匹,立即俯下身躯,身手矫捷地提起小男童的衣领,把他抓到马背上。
小男童更开心了,两手乱摆,呵呵大笑着。「大宝!」
「你叫大宝?」楚镜平捏了捏他胖胖的脸蛋,真像一颗小圆球呀!
「爹!爹!」大宝转过胖脸,眉开眼笑地望着楚镜平。
胆儿在后头噗哧一笑!「少爷,你做过什么坏事?儿子来认爹了。」
楚镜平摸摸胖小子的头发,笑道:「我还不知道儿子的娘是谁呢。」
「娘!娘!」大实听到有人说娘,喊得更大声,毫不怕生,双手在楚镜平身上攀爬,想要爬得更高,看得更远。
半路冒出这个小活宝,楚镜平不急着赶路,也就任他去爬,双手扶住他的圆屁股,索性让他坐上自己肩头。
胆儿是越来越佩服少爷了!这就是充分发挥商人本色的楚镜平,不管来者是大人还是小孩、认识或不认识的,他就是与人为善、广结善缘,为自己建立人脉关系,利己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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