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言是非(36)

2025-10-08 评论


咬住下唇,她别开头,不自在地问:

「你来厌茶,要做啥?」转个话题,好早早打发他走人,那她才好拿棉被把自己给埋了。噢!丢死人了。

来做啥?原本他是来问个清楚明白,不过现下他现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倒也不必多问,算是明白了。他看向绣架,脑袋立即一转,有了好主意——

「你要不要接一份临时工作,很适合你的。」

「工、工作?」失望浓浓涌上。还以为他是要来说些什么的,比如说「还是好朋友」这类教人开心的话呀,他没准备要说吗?

「嗯,工作,在盛唐文物展里扮成唐代仕女,示范『刺绣』这项早已绝迹的工艺,如何?」

「我没空!」突生一股气,她拒绝。

「这么无情。」他双手插进裤袋里,拖着脚步往几步外的房门走去,口气有淡淡的欷欧:「这年头啊,即使是好朋友也不会有雪中送炭的,我在期望什么呢?」

日光灯将他萧索的厚实背影照出一片飘零,一副「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的样子——

三步,二步,一步——

「朋、朋友?你还认我是朋友?真的?」她冲过来抓住他衣袖,惊喜又急切地又问:「不气我了?是吗?」

他笑。回头瞄她,不给答案,只道:

「晚上到士林夜市吃一顿吧,我请。」

呀!他在逗她,当她提心吊胆时,他却好整以暇地逗她,真是太可恶了!她怎么可以就这样原谅他?不原谅、不原谅!

「请我吃一顿?」她磨牙问。

「如何?」他扬眉。「不愿意?」

「当然——」刁他、吊他,让他也害怕一下。她扬起下巴,想拒绝,用力地拒绝——「好。」

唉,她是心软又重朋友的范喜言啊!

很挫败,但不知为什么一股子冒上来的快乐,马上就把那几不可见的挫败感给冲到天外天去了。

他们又是好朋友了!真棒。好朋友啊……

杨敦日正驱车前往盛唐文物展的主办人公司,车上载的是范喜言,这个困扰他思绪的女子。虽然他一直也是这么认定,但现下,也许他要的不只是「好朋友」这个身分。

有一种他想抓攫、守住的情动,漫涌在胸臆之间,一日日茁壮,再不能自持。

他是个务实的人,很快就想到两人之间横亘着的阻碍,在他不满足於只是朋友之後,那些必须解决的问题,比如说——她的已婚身分、她的来自唐朝。这都让他觉得困扰,毕竟他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去招惹已婚妇女……

唐朝,好远啊!想叫她回去讨份休书——古代是这词儿没错吧?都深感困难重重。

千回百转的脑袋最後只余一种阿Q式的自我安慰来让自己好过一些:至少他不必担心有某个男人跳出来告他妨碍家庭,诱拐已婚妇女。

唉……他又何尝愿意如此?

「不开心啥儿?」范喜言观察他脸色很久了,觉得他今天的心情似乎很闷似的。是工作不顺心吗?

他笑看她一眼,车子已转入一幢办公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内。

「没事。待会那个唐老板有点难缠,你忍着点。」

原来是为了客户的事挂心。她安慰道:

「以你的能耐,不会被刁难到的。何况他再难缠,也无干於我啊,我又不是非挣这份工作下可。」

杨敦日伸手拍拍她。

「要不是他们坚持非要有一名唐朝仕女扮相的女子,我也不会央求你帮忙的。根据那些指派过去受训的人员所抱怨回来的,我几乎可以肯定唐老板恨下得把所有工作人员全变身为唐代人,好让盛唐文物展看起来就像溯回唐朝一般。要不是工资诱人,这些临时人员早跑光了吧。」他笑。

「搞不懂怎有人疯历史疯成这副劲儿。」

「有人探索未来,也就有人追本溯源嘛!一方面是兴趣,一方面也对人类的过去与未来加以连结,做一个翔实而完美的记录,不也很好?科学家与历史学家,都是伟大的。当然,也都是龟毛的。」

「龟毛?」不懂。

「吹毛求疵的意思。」

了解。她点头。

他将车停好,绕过车身替她开车门。她给了一抹笑,道谢下车。

他突地一问:

「你在唐代搭车出门时,谁替你掀帘扶持?」

她以为他只是好奇心起,笑道:

「自然是丫鬟啊。还有马夫得搬凳来让我垫脚下车呢!」

「看来你出身相当良好。」放到现代来看,就是一般的殷富之家了吧?

范喜言笑著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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