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小习医,所以,虽然她完全不会武功,但对于人体各大穴位却是了若指掌。
确定他已昏迷后,蝶痕吃力地抓住他的脚将他拖到一旁,然后,由他身上搜出钥匙。
一打开那扇沉重而铁锈斑驳的铁门,蝶痕便看到靠墙而坐的男人。
有一瞬间,她以为躺在靠墙而卧的只是具尸体,因为……应该没有人能在受到如此严重的刑伤后还活得下来。
蝶痕一语不发地紧盯着轩辕焰身上不计其数的鞭痕及斑斑血痕,每见到一道深人血骨的伤痕,她死攥的双拳便握得更紧,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里却浑然不知,也不允许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他破烂的囚衣上满是干涸的血迹,在昏黄的烛火摇曳下,他的伤口上方似乎有点点白光闪烁。走近一看竟是盐巴!
心,不受控制地激烈翻腾,有数万枝利刃齐齐刺人她的心。她一再告诫自己冷静!冷静!那是他罪有应得。但,她的双腿却不受控制地飞奔上前,当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蹲在他的身畔。
墙角有个瓦瓮,里头有些水,但那不像是饮用水,反而像是在施刑过程中用来没醒昏迷的他所用的水。
纤手掏出手绢,伸出后又僵在半空中,她咬着唇问着自己究竟想做什么?想要沾湿绢帕为他拭净伤口,为他拭去伤痕上的盐巴?!
步蝶痕,不许你这么做!你忘了他是个残忍无道的魔鬼,你忘了他如何冷血地杀了师兄吗?
不论蓟昌太子如何折磨他、刑求他,都是这魔物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她只应该在一旁冷眼叫好。
不论在心底如何大声地告诉自己,但,她还是无法站起来掉头离去。只能面无血色地紧盯着他脸上,身上一道比一道深的伤痕……
眼帘微动,轩辕焰醒了。
不羁的黑发技散着,他上半身赤裸地被铁链捆绑,尽管全身布满了令人怵目惊心的伤痕,但那傲岸不羁的王者气势依旧强烈地散逸着,仿佛只要一个冷冽的眼神便可号令万人。
看到她,他没有太多的惊讶,仿佛他早已预料到她一定会出现似的。
「呵,蝶儿,你终于来了,你毕竟是关心我的。」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语气依旧锵然沉笃,夹着一丝漫不经心,仿佛不曾经历重重酷刑。
「请你弄清楚,我之所以来这里并不是关心你,而是来看你的凄惨模样。轩辕焰,你平日作恶多端,今日受的这些教训可谓大快人心!」蝶痕刻意冷言讥讽。
「是吗?」轩辕焰不以为意地悠然浅笑,把长发往后一掠,布上血痕的脸庞英气不减。「小蝶儿,你的嘴儿还是倔得很呀!不过无妨,像你这样的美人,我允许你有放肆的权力。」
他的大手猝不及防地抓住她,将纤瘦的她猛然一拉揣入自己怀里。
「你」蝶痕愕然怒斥着,她果然不可小觑他,虽然此刻他被铁链限制着行动,但依旧潜藏着惊人的爆发力,随时随地可能会挥出锋利的爪牙。
「放手!」她挣扎着想挣脱他,不意间,她的手触及他腕间,她突然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不再挣脱,反而紧紧地按住他的脉息,视线迅速地移向他的双腿,果然!小腿上有着点点诡异的齿痕蓟昌竟然……竟然……她全身颤抖,还来不及发问,背后便响起一惊愕的声音「蝶痕!你怎么在这里?」
是步蝶影。
「姊!蓟昌他……」
「别说了,快走!」蝶影一把抓起她,不安地望着牢狱门口快速往外走。「我一再警告你不可到处乱跑,你居然跑来这里,幸好是被我撞见,若被太子手下发现,你还有命吗?快出去!」
「姊,放开我,蓟昌他竟然对他……」蝶痕奋力地想往回跑。
「别说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先出去再说。」
蝶影以最快的速度将蝶痕强拉出去,她甚至来不及再看他一眼。
*****
一踏入房里,蝶痕便激动地问着:「为什么要这么做?蓟能居然以轩辕焰去试验蛇毒,他……他太过分了!」
「小声点。」步蝶影紧闭房门后,望着妹妹叹气道「符昌城破之日,太子被手下护着逃到荒山里来,在山径间,他被不知名的毒蛇咬伤,伤势严重。一起被咬的手下都已暴毙,而太子……若不是我费尽心思到处为他找来各式各样的解毒药,恐怕他也劫数难逃。虽侥幸保住性命,但那蛇毒诡异而来势汹汹,数日下来早已侵人他心肺中。再加上一直不知咬伤他的究竟是什么毒蛇,所以我也束手无策,不能为他完完全全地逼出余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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