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辙严注视怀中人儿,他扬眉,有些不敢相信地嚷道:「你花了一天想这句话?」
「是啊。」她抿抿唇很认真地眨眨眼。「是这样吗?我说对了吗?」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花一天才搞懂?庞辙严又气又好笑地瞪她一眼。「是是是,你完全说对了。」这小子资质真是差得可以。
梦蝉又问:「可是……」她犹豫地。
庞辙严低头,目光炯炯地望着她。「怎么,还有疑问?」
「师父……」
她唤这声「师父」的语气,柔柔地,顶无辜又可怜兮兮地,总是叫庞辙严没来由的心软,他叹气。「又怎么?」
梦蝉抿了抿唇,这才怯怯地问:「我不知道我适合什么,好象没有什么是我擅长的。我既不是水底鱼也难成天上鸟,师父……我好象什么都做不好,师父……」她难过得又红了眼眶。
「一定有什么是你擅长的,你只要找出它来就行了。」他温柔地望着这个苍白瘦小的徒儿。「人活着就是为实现自己的理想,没有理想的人只能茫然地活着,漫无目地随波逐流,草草率率虚度一生。梦寒,你有什么梦想?你希望过什么样的生活?」他微笑。「你该好好想想,不该活得这么茫然。」
庞辙严移开视线重新迈开步伐,这一刹,柳梦蝉安躺于师父温暖的怀抱间,这一刹,她发现她的梦想竟是希望可以永远和这么温柔的师父在一起──可是,那怎么可能呢?这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以她现在柳梦寒的身分,她怎么喜欢师父?
何况她肩上还有爹娘的寄望,她来这儿只是为了代替弟弟上擂台……
可我是柳梦蝉啊!──
那一直任人安排、乖巧认命的心竟叛逆地激动起来。她凄然转过脸,脸儿贴在师父肩膊上,回望山径泥地沿路留下的湿渍,耳畔蝉鸣大放。
「师父,」她忽然问一句。「你喜欢蝉儿吗?」
「蝉?」庞辙严愣了愣,低道:「挺喜欢牠们充满力量的叫声。」
那你喜欢我吗?梦蝉在心底低问。
回答她的是萧瑟秋风和凄厉蝉鸣。
梦蝉的眼眸黯了,她的心意要怎么传递出去?
蝉儿破壳后,可以放声鸣叫;然而她却只能隐身在柳梦寒的身分底下,如同泥底幼蝉,究竟何时她才能钻出地表,追求属于她的人生?
待在庞辙严如山一般健硕雄伟的身旁,她等着羽化的一天,她也想发出属于自己真实的声音。真实的将自己的情感传递出去……换上干净的衣服,梦蝉躺在床铺上。
夏雷锋陪着贺小银端姜汤进来。趁着师父离开,夏雷锋忙着给小银脱罪。
「快快快,把姜汤喝了,这可是小银特地帮你煮的。」
柳梦蝉捧着姜汤。「好烫啊!」
「我给你吹吹。」夏雷锋殷勤地抢过碗。「寒弟──」他笑瞇瞇地。「你没事吧?」他的口气出奇温柔和善。
奇哉怪哉,这夏雷锋怎地?忽然这样关心起她来了。梦蝉望着他。「我、没──哈啾、事!」她打了个喷嚏,又打了个冷颤,看来可不像没事。
夏雷锋赶紧把姜汤丢给小银。「喂。」他打量着柳梦蝉,见她脸色红得异常,看来不妙。「你该不会这样就发烧了吧?不过跌进水里一下子而已,你身子不会这么……」
「哈啾!」梦蝉揉揉眼睛。「好冷喔!」她搂紧身上被子,又打了个冷颤,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小银。」夏雷锋眼一凛,急呼。
「干么啦!」小银还在为夏雷锋的大惊小怪生气。
「你快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发烧了?」
小银伸手摸摸柳梦蝉的额头,然后她抽回手,漂亮的脸儿还是没什么表情。
「怎样?」夏雷锋扯扯小银袖子。「有没有发烧?」
「是满烫的。」
夏雷锋忍不住对柳梦蝉劈头就骂。「你这小子身子怎么这么差?」
「嘎?」梦蝉被他突来的一喝吓得搂紧被子,一脸错愕,跟着忽然记起──「啊!对了──」她问夏雷锋。「是你还是小银把我踹进潭里的?」
嘎!夏雷锋狠抽了口气。他他他他他……他知道自己是被踹下去的?
「你……没跟师父告状吧?」他瞪着柳梦蝉。
梦蝉却只是一脸不解地道:「干么踹我啊?」是她无意间又做了啥事惹着他了吗?。
「呵呵呵呵呵……」夏雷锋冒冷汗,搜索着合理的说法,绝对不能让小银认罪。「这个嘛……那个嘛……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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