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了,我回你这一击!」
「喝!回马枪──」
梦蝉又深深吸口气,瞪着满桌的菜。从早上打到正午,正午打到黄昏,黄昏战到天黑……他们不累啊?梦蝉索性坐下来,张手数起数来。
「拳法剑刀索棍勾枪──」她托腮重重叹息。这卓菲不是神,根本是怪物!她还有什么武器不会的?她十项全能是不?
终于门推开,他们停战,笑呵呵地跨步进来坐下用膳。梦蝉忙拿了碗帮他们添饭,笑嘻嘻地说着话儿──
「打一天累了吧?都饿坏了吧?」
没人理她,卓菲亮晶晶地望着师兄。「我今天真打过瘾了!」
「呵呵呵!」庞辙严豪迈地朗声笑道。「师兄才真过瘾!」
哈哈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
呵呵呵呵呵,梦蝉尴尬地也只好跟着他们傻笑。怎么好象都插不上嘴?她笑得很哀怨。
正举箸要夹菜,听见卓菲高声兴奋道:「师兄,你很久都没吃我烧的菜了,很怀念对不?」卓菲笑瞇瞇地。「明天我煮给你吃。」
煮饭?她还会煮饭烧菜?梦蝉抬头听见她流畅地说了一堆宴席菜。
「师兄想吃红烧酱肉,珍珠玉玲珑,佛跳墙或是白灼猪肝、翡翠白菜……」
哇勒──鬼,真见鬼了!梦蝉的自信已经被砍得所剩无几,这……这女人是什么投胎的啊?
庞辙严帮卓菲夹了菜。「你身子还弱,多吃点。」
卓菲笑盈盈地看着师兄。「唉呀,人家没事了啦!我学医的,自己的身体还不清楚吗?」
「你还懂得医?」梦蝉下意识地惊呼出声,卓菲和庞辙严都被她突来一喝骇住了。
卓菲看着她,彷佛她有多大惊小怪似。「是啊,我是咱城里唯一的女药师。」
她说得泰然自若稀松平常,梦蝉却听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合不拢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很想哭的感觉。她竟然还是药师,她怎么那么神?
卓菲别开脸继续和庞辙严聊天,忽然看见了什么,嚷了一声,拾起椅边大袍,笑瞪师兄一眼。
卓菲指着袍子一角。「真是的,男人就是不会女红,缝得这么丑,好好的一件袍子都让你补坏了。」
呵呵呵,梦蝉冷汗淌落额际。顿时觉得四周寒风阵阵,气温骤降,眼前一片冰天雪地,又好象有一列乌鸦「阿阿」地掠过她头际。她眼皮抽搐,嘴角也颤抖了。那……那不正是自己的「杰作」吗?
卓菲没察觉梦蝉快昏厥的蠢样,犹继续在她心上撒盐。「明儿个我拆了它,让我这个皇室钦定的王牌女红手帮你重新补好它,保证看不出一点痕迹!」
现在,梦蝉简直要翻白眼吐血了。
她说什么?皇室钦定的王牌女红?天啊!梦蝉自卑得简直想一头去撞死了。她抽搐的看着笑颜灿灿、美丽动人的卓菲,心底不自觉地浮现两个──完──美──不,是三个字,超──完──美!
神啊!梦蝉简直呕死,平平是两个女人,为什么会差这么多?神!祢太偏心了,呜呜……她的心在滴血。
就在柳梦蝉心中淌血,怨恨苍天不仁的同时,卓菲和庞辙严则是天南地北笑声不断地聊起闲话,聊庞门这三年的景况、聊江湖局势、聊武功论剑法,总之不论聊什么,全都是梦蝉插不上嘴的话题。
梦蝉只好沮丧地低着脸默默吃饭,耳边听着卓菲那充满自信,开朗幽默的笑声,偶尔偷偷隔着碗偷觑卓菲,她的一举手一投足,眼波流转风情无限。
忽然,庞辙严像是记起了什么,搁下碗筷。
「真是!我一开心竟忘了介绍你们认识。」他笑望着柳梦蝉。「梦寒,这卓姑娘是师父在庞门的小师妹,卓菲。」跟着他又看向卓菲。「师妹,他是柳梦寒,我的徒儿。」
「什么?」卓菲眼睛一亮。「你的徒儿!」她眼底绽放有趣光芒,忽然喝地一声抓起酒杯就砸向梦蝉。「看招!」她想试他武功,没想到──
「呀!」酒杯就这么直直砸上柳梦蝉的脸,酒液溅了她满身。
卓菲傻眼,梦蝉则是一脸狼狈地僵在现场,可笑的琥珀色酒液沿着她发梢滑落。没料到这突来的一击,她吓得直抖。
卓菲可尴尬了,瞪着梦蝉。「你……你怎么没闪?」
哪知道她会突来这招?梦蝉抹抹脸,咳了一声,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怎么庞门都喜欢出其不意地试人武功?
庞辙严责怪卓菲似地瞪她一眼。「你真是!他不像你反应那么快,你吓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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