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立刻加派人手支援,请弋爷息怒。」
「废物!」云左弋气到最高点,毫不留情地朝衡天挥出一掌。
「弋爷教训的是,卑职自甘领罚。」右颊的麻辣让衡天不用看都明白右颊铁定烙出一记铁沙掌,而且还肿胀得无法见人了。
「哼。」云左弋怒气勃发的再次背过身去。
「不知爷可还有其他吩咐?」
「没事了,一会儿让雪爧将午膳送至云阁。」云阁是他习武练功之处,任何人皆不许入内,唯有他的贴身侍女雪爧除外。
「是。」
※※※
雪爧小心拂开遮人视线的枝叶,以免一个不小心弄脏手中的膳食。
「哎呀——」一颗晶莹的白石在枝叶被拂开时迎著雪爧的面急射而来,惊得她大叫一声,手中的餐盘也呈抛物线飞出。
受惊的雪爧捂著面,直觉地蹲低身子。
怪的是,杯盘碎裂的声音本该清脆响亮,但空中除了枝摇叶动的声音外,再无别的声音。
蓦地,地上出现一双绣功精细的青色鞋子与她所著的白鞋并列,一抹阴影同时罩上她的身子,为她挡住直射的艳阳。
「雪爧。」一只裹在深青色袖中的手轻缓搭上她右肩。
雪爧右手习惯性的搭上来人的手,缓缓抬起被吓白的雪颜迎向一双毫不见愧意的飞扬眼眸。
倏地,她的左手往他为了将就她而低垂的脸庞挥去。
眼见柔若无骨的小手就要拍上阳刚的面庞,那双飞扬眼眸却连眨都不眨地直视雪爧满溢怨愤的大眼,半点阻止她的意图都没有,因为他的另一只手正端著本该贡献给大地的餐盘。
他在赌,赌她不敢赏他巴掌。
果然,因愤怒而颤抖的小手在离他脸庞一指宽处猛地停了下来,用来箝制住他的右手也松了开来。
「雪爧。」云左弋讨好的蹲低身子,用被释放的大手捧起她紧握的双拳,贴靠在颊边轻轻摩挲著。
雪爧别开脸,不看他讨好的笑颜,以免气愤的心又轻易地被他给笑软了。
他总是那麽吓她!
明知道她没有半点防身的本事,却还老是对她玩那种会要人命的把戏!
说什麽是要训练她的反应力,可命就只有一条,禁得起那样玩吗?
她是嬷嬷们在雪地中捡到的孩子,从小身子骨便不好,所以不能跑、不能跳,全赖嬷嬷们费尽心神才勉强拉拔长大。
将她疼进骨子里的嬷嬷们舍不得让她做太粗重的活,因此总管分派到她身上的大小活儿总在暗中让她们一一分摊完了,跟她们抗议的结果,就是被推来伺候这位目中无人的爷,因为嬷嬷们希望爷能看中她的姿色,让她早日脱离低贱的行列,晋身富贵之门。
可她并不想晋身富贵之门,所以她总是板著一张脸,甚至常常故意触怒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爷,可不知为什麽,越是想惹他不高兴,他就偏偏越开怀,甚至跟著嬷嬷们一起宠著她,随她使性子,害她都不好意思再对他板著一张脸了。
後来她才知道,原来那叫喜欢。
因为他喜欢她,所以纵容她,纵容她的无礼。
因为她喜欢他,所以容忍他,容忍他的恶劣。
可是……
命只有一条,她不能再那麽容忍他。
因为她的命不只是自己的命,而是众嬷嬷的命。
她要是出了任何意外,嬷嬷们一定会伤心欲绝的,所以她从不允也不让自己出事,以免对不起众嬷嬷。
「雪爧……」云左弋耐心的哄著她,因为她不开心的容颜将影响他一整天的心绪。「生气会变丑丑的哦。」
「我本来就丑,不在乎再多丑几分。」她养不胖的身子在栖云国的审美观里,算是其丑无比的,但她不在乎,因为她并不想出嫁,只想一辈子陪著疼爱她的嬷嬷们。
「谁敢说我的雪爧丑!?我的雪爧最美了。」虽然她的体态不佳,可是她浑身散发出的冷然傲气却令他移不开视线。
「哼。」她缩回手,将双手藏在背後。
他的甜言蜜语虽然令她心喜,可对於他恶意的惊吓,她怎麽也难以释怀。
「雪爧!」见她无法哄骗,他蓦地板起回孔,大喝一声。
被他惊吓到的雪爧面向他,在他还来不及露出得意的嘴脸前就委屈的咬著唇,红了眼眶。
「我……我……」云左弋手足无措的望著双眼满是指控的雪爧,一下子全没了主意。「你……别哭呀……」
「你欺负我。」
「是是是,我欺负你,全是我的错,你别哭啊。」他以袖擦拭她的眼角,见不得她任何一滴眼泪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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