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娇小的身影正在溪边戏水.填饱肚子的她一刻也没闲下来,趁着他和上官靖交谈时,便跑到溪边去惊扰无辜的鱼儿。
瞧她在河边对着鱼儿又是威胁、又是恳求的,却是一尾鱼儿也没抓着,倒被溪水溅了满头脸,银铃般的笑声不断轻扬。
每每看着她,他总忍不住惊慌,这份恩赐他能拥有多久?总是害怕,这宛如仙子般的人儿,会在他转瞬之间消失无踪。
他配不上她,他一直都知道,所以才更害怕有那么一天,老天收回了他的恩赐。如果真有那一天,那他该如何是好?那颗因她跳动的心,又该何去何从?
「殷兄?」注意到他的失神,上官靖停止话题,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殷无恨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刚硬的脸庞微染不自在。
上官靖了解地笑笑,也不提尴尬处,「等下人们结束停当,我们这就启程回四川去,不知殷兄可有什么打算?」他虽相貌生得普通,但举止谈吐斯文宁定,自有一番折人的气度。
这一问,倒是问倒了殷无恨,他与苏小惜好不容易逃出京城,方松了口气,还未有机会想到未来的行方。
「看殷兄似乎还未决定行方,若不嫌弃,便与在下同行,四川虽无京城富丽,也比不上江南山温水软,但天府之国,亦别有一番景致。」
仅是萍水相逢,即邀他们到府作客,其要说好客,也未免太过。殷无恨看着上官靖,黑眸闪过一抹光芒。
上官靖看出他的异样,还说明道:「殷兄毋需多疑,无极门玄武堂堂主殷无恨享誉江湖,人称武林传奇,在下仰慕已久,能邀殷堂主到敝府作客,是敝府上下的荣幸。」
殷无恨有些不敢相信,他识得他?
上官靖又是一笑,「五年前敝府曾委托玄武镳局护镳,在成都分局中,有幸见得殷兄一面,贵堂的陈舵主还曾给在下引见过,殷兄怕是忘了吧!」
五年前自已确实曾到过成都镳局,当时见的人多,已记不得有上官靖这样一个人。原来他早认出自己是谁,苏小惜那一番被追杀的借口,他自然不信,只是没有宣之以口罢了。
「事急从权,有所隐瞒,请上官兄见谅。」
「好说。其实在下出手相救,并非没有私心。」上官靖沉吟了下才道:「在下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他还没说完,一声惊叫引开了殷无恨的注意。
小惜……他大步一纵,如箭离弦上,倏忽间已掠到河边,把那落水的人儿拉了出来。
初春二月,北方犹带寒意,这一落水,苏小惜冷得不住打哆嗦,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来瞅着殷无恨,声音有点委屈,「对不起啦!脚滑了。」她只顾着抓鱼,忘了岸边石上青苔滑脚,一不小心就失足掉下水。
殷无恨二话不说,脱下外衣牢牢罩住苏小惜。
上官靖随后赶来,「殷兄先带苏姑娘到马车里换衣裳吧!这时节,水犹自冷得伤人。」
殷无恨抱起苏小惜便要往马车走去,突然间神色一凛,目光射向树林。
「怎么啦?」注意到温暖的怀抱蓦地绷紧,苏小惜问。
殷无恨对她摇了摇头,将她送进马车里,低声嘱咐她快换下湿衣裳后,反身跃下马车,就见林子里窜出了一批蒙面人。
训练有素的家丁见状!不等上官靖下令,已刷刷拔出刀剑,银光霍霍,严阵以待。
上官靖向前跨了一步,喝道:「是哪个道上的朋友?有何指教?」
一个尖锐的声音阴恻恻的道:「废话不用多说,上官靖,咱们是冲着那宝物来的,识相的,就把宝物交出来。」说话之人身材矮小瘦削,手里拿着把金钩,蒙面巾下的双眼锐利凌人。
「阁下恐怕弄错了,在下只是个普通商人,车队里运送的全是药材和衣料,并无宝物。」上官靖仔细的防备着那不怀好意的来人。
「少装傻,你半个月前曾救了个山中采药老人,他临死之前交给了你什么?那宝物乃是稀世奇珍,人人欲得,你想独吞,那叫痴心妄想,趁早交出来,省得爷们动手。」
「在下真无宝物,要如何交出来?」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爷们辣手无情。」那人阴恻恻的大喝一声,金钩一挥,一群蒙面人一拥而上,树林里登时一片刀光剑影,刀剑交错之声不绝于耳。
「哇!这是怎回事?」苏小惜换好衣裳,由马车里探出头,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场面,就又被大掌推回车内。
「你的头发还是湿的。」殷无恨摆开架式,巡视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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