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了,我就不信那丫头能跑多远。”他还是不放弃希望。
“如果一直找不到呢?”钱氏追问。
习有财沉吟半晌,“那就另外再想办法,反正说什么也要和滕家攀上关系,毕竟滕二少爷轻薄我的女儿是事实,现在还害得她离家出走,这个责任非要他负不可——对呀!我们就用这个理由逼他娶玉琤”
“这样好吗?”钱氏膘向女儿,看她的反应。
习玉琤羞赧地垂下螓首,“一切但凭爹娘做主,女儿没有意见。”只要能嫁给喜欢的人,她自信有办法让滕二少爷慢慢爱上她的。
“好,那就这么办,到明天,如果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就去找他负责。”虽然计划有变动,可是,只要结局相同就好。
“表舅,她在哪里?”滕伊寒冲进齐翰文的住所,连招呼都没打,劈头就问。
齐翰文心底可乐坏了,看这孩子能嘴硬到几时,明明这么关心人家,还死不承认,或许这次的事件是一大转机。
“我安排她在客房里休息——”齐翰文见表外甥就要往里冲,连忙拉住他,“她的情绪还很激动,身子也很弱,你还是先别进去。免得你们一见面又要吵起来。”
滕伊寒闻言才煞住脚,“她——怎么会在您这里?”
“早上她拿着包袱到回春堂找我,说没两句话就昏倒了,似乎受到很大的打击,我就赶紧差人把她送到家里来静养,她刚刚才清醒过来喝了药,我想,该让你知道,所以就派人送封信给你。”
“她的病要不要紧?”她没事了!他心中绷紧的弦总算稍微放松了。
齐翰文示意他坐下来细谈,“这病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我只能医好她表面的伤,内心的伤就只能靠她自己了。不过看情形,她暂时不愿意回家,我打算留她住几天等病好了再说。”
“她有没有说出离家的原因?”罕有的内疚充斥滕伊寒的心。
“我不敢多问,深怕又刺激了她。”齐翰文苦笑。
滕伊寒深邃的目光不时地扫向内室的方向,讷讷地问:“表舅,我——可以进去看她吗?”至少亲眼看她平安无事,省得他老觉得自己亏欠她。
齐翰文不觉莞尔,“可以是可以,不过,别再刺激她,否则,会导致病情加重。”
“我明白。”滕伊寒微颔下首便进人内室,忽略了齐翰文和追风相视一笑的举动。
“呀”一声推开房门,映人他眼帘的是全然陌生的习玉芃,刹那间,滕伊寒有些失神。面前的女子斜倚在床头,一头黑亮的青丝散放在窄肩上,娇小无依的身躯缩在被褥中,昔日活力四射的脸庞和总燃着怒光的杏眼早已不在,只是郁郁寡欢地紧合着双眸,连嘴唇也失去自然的光泽,他发觉自己不喜欢眼前所见到的。
迷糊间听见开门声,习玉芃懒懒地掀开眼皮,却在看清来人的脸后表情一僵,冲口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还好吧?”他的身段仍是很高。
她才不愿让他看扁了,挺起腰,傲然道:“我好得很,多谢你的关心。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偏偏让他找到?真是有够倒霉。
要不是看在她生病的分上,滕伊寒绝对会再度和她杠上。他深吸一口气,“齐大夫是我的表舅,也是他通知我来的。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是不是你家里的人把你赶出来的?”
“你还有脸问我,这一切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为了你,姐姐她——”说到这里,她的情绪就沸腾起来,怨怼像海浪般扑过来,“都是你!是你害我有家归不得,我不要再看见你,你走——”
滕伊寒蹙眉,低声警告:“你先不要激动——”
“你走、你走——”她崩溃地尖声大喊。
“该死!你不要激动——冷静一下——”他不得不扣住她的肩膀大声喝斥。
习玉芃悲楚又绝望地潸然泪下,哽着声朝他又捶又打。
“要不是因为你,姐姐也不会讨厌我,姐姐她——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喜欢我了,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世上,只有姐姐对我——现在她恨我,她恨我——呜——”
等到她打累了,就埋在他胸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宛如要将心中沉积多年的委屈宣泄出来,身躯因悲绝的啜泣而颤动不已。
“姐姐不爱我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爱我了,哇——”她痛哭失声地倾诉内心最大的恐惧,丢弃伪装的坚强,像个孩子般嚎陶大哭,哭到五脏六腑都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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