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门名花(19)

2025-10-08 评论


容灿低低笑著,摇了摇头,眸中有著捉弄的偷悦。

「规则既订,一切都得照著来,说好各凭本事,你不能问问题。」

「唉,我把名字告诉了你。」她嘟起历。

「是你主动说出来,并非我强逼於你。」

嘟著的唇慢慢放松、慢慢上弯,噙著美好的笑,她好似想著什麽,幽幽叹了口气。她叹气,不自禁地、自然而然地,今夜的她真的很爱叹气。

「我听见你的手下喊你『灿爷』,你的名字里有个『灿』字吧,是火字旁、灿烂的灿?我希望是那个字。」

深深瞧著她,他道:「如果不是呢?」

「我喜欢那个字。」她不回答问题,迳自弹琴,迳自说著:「你是『灿』,我是『滟』,合在一起缤纷夺目。」

「你属『水』,我属『火』,你我水火不容。」他回了一句,也间接承认自己的名。

她咯咯地笑出声,下意识用舌舔了舔唇,她发现他看著自己,眼神是复杂的、深邃的,脸颊有些热,她悄悄垂下眼睫,指尖悄悄地弹动琴弦,月夜中的一曲,幽然若梦,她柔柔地合音歌唱——

我迷了我知道,

我也知道我是迷了。

我迷了,不知迷了哪一窍?

我迷了,情人哪里恁知道?

我迷了又醒了,

醒了又迷了,

迷了醒,醒了迷了难分晓。

细想想,醒著不如迷著好。

这样的曲调,这样的歌音,融在这样的月光下,容灿发觉自己很难思考,因为那成了一种酷刑,勉强著在迷惑混沌中找出脉络,他掉入一个自已也不太明白的情绪当中。

莫不是迷了?!不知迷了哪一窍,醒了迷了难分晓?!猛然,一只手掌握住拨弹的小手,压在三弦琴上,扰乱了旋律。

他掌心热气烫著她的手背,那柔荑象徵性挣扎了下,滑腻的肤触擦过他掌心的粗糙,他抽了口气,随即松开掌握,声音变得沙哑低沉。

「别弹了。」

她端视著,轻柔地道:「你在流汗呢。」接著,一边的霞袖靠了过去,想为他拭净额上的汗珠。

「不必。」他侧脸避开她的心意,抬手挡开霞袖,双眉皱折正欲说些什麽,远处却「轰」地传出一响,震破静寂。

炮声。

容灿翻身而立,天际一端让火光染成橘红。

他思绪变幻奇速,出手神捷,往女子肩胛落下。

沐滟生反应毫不逊色,以苗琴为盾,趁著掌风将琴击成木屑,偷这千钧一发的空档,身子後翻跃离大石。

「先别动手,你听我说。」她语调微高,心知计画出了差池。

「没什麽好说。」调虎离山。容灿冷笑著,神情泰然得诡谲,「你约我来此,一面又派人攻击我的手下,事情便是如此。」只是……微微的失望之情,早知她诡计多端、笑里藏刀,他早已知道,却难解心头因何沉闷。

「我没有。」她盈盈立著,小手在身侧握成拳,背对著月光,脸上的神情难以分明。「我确实派人上船,只为打探,并未要他们攻击,不是我,你信不信?」那语调一贯的柔腻,字字说得清晰。

「有差别吗?」他目凝著她,唇在笑,笑意未达眼瞳。

「既是各凭本事,为达目的当然是不择手段,你做得很好,至於信与不信,那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将她制服,暂不管大船那方的状况,擒贼先擒王,有她这张王牌,就已立於不败之地。

他知她金鞭在手如虎添翼,与她交过手亦吃过亏,若想速战速决,绝不可让她寻得空隙抽出兵器。不再多言,容灿手成虎爪,如鬼魅一般欺身而上,他的掌法走刚猛路子,脚下功夫却十分飘忽。

「你在生气。」不敢与容灿硬碰硬,她侧身避开,虎爪从颊边而过,虽未触及,劲风横扫只觉一阵生疼。

「你不值得我动怒。」他不懂怜香惜玉,一招招扑击而至。

「唉,你在生气,我是知道的……」

一贯的字句,一贯的语调,一贯的神态,对她的「一贯」,容灿又烦又厌,冷声道:「很显然,你知道得还不够多。」

见地勉强抵档,双手已探向腰间,摸清了她意图,容灿掌风跟至,虎爪交叉变招,倏地扣紧女子的两腕,阻止她取下金鞭。

这是近身搏击,沐滟生整个人在他掌风笼罩之下,如何躲避得了?已触到腰间鞭索的十指一麻,她不能自制,只得松开掌握。

「好啊,你来杀我啊!反正、反正你只会欺负人。」难得她俏脸一沉,但音调这辈子是别指望改变了,柔腻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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