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胡子,解缆拔锚!」容灿扬声喊道,脚步未停。敌众我寡,不宜近距离迎战,炮击亦丧失安全距离,而对方门众仍一波波扑涌而至。
「满帆,转一刻钟方向,拉五个船身距离!」差一个起落便可抵达,他身似大鹏,但双脚尚未落於船板,左右两侧同时有敌人攻来。
「放开我阿姊!」
双刀凌厉万分,前後削过容灿面门,他抱著沐滟生在半空挺腰,顺势踢开沐澜思的兵器,另一道掌风诡异拍到,按在他的肩胛,容灿借力使力,将劲势倒逼回去,双方在空中交手,眨眼间又各自弹开。
受到震动,沐滟生已然清醒。
见四周景象,烧毁的篷船、受伤落水的门众,她心头一悸,朝沐澜思和立在她身边的男子望去,不管自己仍落在他人怀里,扬声用苗族语言快速交谈。
「是楚雄,你的计画教他知悉了。」男子语气极平,双目的锐光与容灿不分轩轾,两个男人相互评量。他一身白衣,头缠亦为白色,乍看下与宋玉郎颇相似,但不如宋玉郎文雅,多了份飘忽和冷然。
「我爹不知情?」
「他说服了门主,保证可顺利夺取火药。」
「火药?」沐滟生扭身挣扎,美目瞪住容灿,又让容灿瞪了回来。
「放开我阿姊啦!」沐澜思用汉语叫嚣,抡著双刀就要冲上去拚命,後领却让男子拎住,一把拖了回来。「赛穆斯,你做什么抓著我啦?」这句话是苗语。
容灿眉眼微乎其微地挑了挑。
赛穆斯好整以暇地道:「便是指竹筒内的东西!是以硝石和硫磺为主配合而成,他们应持有制作的解图,本可取得样本,哼,篷船队来的真是时候。」他撇了撇嘴,继而道:「算了,这个时机不太适合详谈,先摆脱抱住你的这个汉人,他武功不弱,我没把握打赢,一会见你向右偏开,我要毒瞎他的眼。」
「不要。」沐滟生回得迅速,身子硬是扭到容灿身前,她的手让他的「黏」字诀缠住了,彷佛相连似的,再如何出招也摆脱不了、如影随形。「赛穆斯,别施暗器、别撒毒粉,会误伤了我。」
「才不会,赛穆斯下毒从未失手。」沐澜思下巴一扬,直言不讳,「阿姊,他只喜欢汉家姑娘,又不喜欢你,做什麽护著他?」
炮声又响,漕帮大船拟定距离後全面攻击。
如此下去死伤更多。
沐滟生心中暗自叹息,两指戳点容灿胸膛,盼他放开自己,无奈这一戳在他身上起不了丝毫作用,还震得指尖生疼。她随即使了眼色,要赛穆斯和沐澜思别轻举妄动。
「你放开我,我带著众人立刻离去。」
这个女人真的不知畏惧为何。改不掉娇软柔嫩的语调,火光下,颊边的笑窝隐隐约约,眼是水媚的,轻轻颤动著,流露出极淡的讯息。
容灿读著她的眼,嘴角朝上一勾,却不说话。
她小手仍不愿屈服地顽强抵抗,终是明白男与女力劲上的差异,他是个强壮的男子,纵使自己聪敏擅思,真要比拚气力,她是毫无胜算的。
「你再像条蛇扭来扭去,信不信我点了你的穴,要你动弹不得?」
这是威胁吗?沐滟生瞪大美眸,身子一顿,怀疑地努著小嘴,「你为什么学我说话?」他不咆哮也不暗讽,语气柔软得古怪。
「是吗?」容灿脸庞逼近她,阳刚气息吹拂在悄脸上,「吓著了?想哭?」
她摇了摇头,「你好狠心,我的手让你抓得好痛,我才不想掉眼泪呢!全是让你逼出来的,因为很痛所以掉泪,这是很自然的事,但是掉眼泪并不代表生气。你想瞧我生气的模样,那是白费气力了。」话跳至方才在枫林湖畔的冲突,此刻的她颊上隐隐有泪,是残留未乾的水痕,双眸光泽清亮。「你该瞧得出来,再继续打下去,两方都讨不到好处。」
不及回答,一阵狠厉的风迫近,容灿将她的头压进胸怀,回身避开飞来的袖箭,第一支劲势未坠,第二支、第三支已紧接而来,淬毒的箭头略带腥臭之气。
「别接!」她娇声提醒,趁容灿分神之际,金鞭终於握在掌心,她挣开他的箝制,身躯往前弹飞,鞭索却朝後连抽三鞭,以防容灿追击。
「别碰著鞭子,有毒的。」她再度提醒。
知那金鞭厉害之处,容灿以腿法还击,几招过後,鞭梢终於让他贴地踩紧。未及喘息,一袭白影幻然侵来,瞬息间,两人快打了十来招。对方并不恋战,又是袖箭连发,待容灿回旋稳下身形,方才在自己怀里的姑娘换了手,让白衣男子抱在胸前。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雷恩娜(雷恩那)
容灿
沐滟生
江湖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