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给我闭嘴!」
「这位公子,你瞧不起刺绣吗?」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沈云飞看到一位头上绑着双髻,有双晶盈黑眸和皓齿,全身散发着一股特殊气质的清丽姑娘朝他走了过来,看到她,他不禁愣了一下。
好……面善呀!
「这位公子,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觉得男人不该刺绣吗?」映雪不放松地冷冷逼问,全副注意力都放在眼前那个方才用言语轻辱荻柏的男子身上,听到她的话后,在她身后的宫、戚两家之人,表情都有了变化,至少不再是气愤的,反而是……有趣的。
荻柏则一瞬也不瞬地凝视她,眼底闪着一抹特殊的光彩。
沈云飞抬高下巴。「那是当然,男人绣花有什么出息可言?」他望向荻柏的眼神充满了轻视。
「什么叫出息?」映雪的眸光散发着冰冷。「非得要当官才叫做出息吗?」
这姑娘还真是咄咄逼人,沈云飞干笑道:「那是自然的,难道姑娘没听过,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吗?」
「读书高?」映雪微偏着头。「这么说来,你们这些『读书人』,一定个个满腹经纶,无所不知?」
「那是自然。」沈云飞下巴扬起。
「既然无所不知,那你应当明白刺绣是项高明的技术,能者须集绘画、书法及熟知百种以上针术的变化,普通人能三者兼顾还不是件易事,可惜当今世人却将刺绣定为女子闺房之功,你可知自古以来,上等绣品是君王及诸国王公贵族争相收集之物,而你却轻贱这项高超的技术?」
「我……」沈云飞一时被她抢白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映雪朝前跨了一步。「老实说,我不知道何谓是上品、下品,我只知道,在佛祖底下,众生皆平等,无贫富贵贱之分,善者登极乐,恶者坠阿鼻。」说到这,她顿了一下。「任何人都没资格去看轻人、欺辱人。」
沈云飞被她说得恼羞成怒,对这个女子的好感顿时化为乌有。「妇人之见,浅薄至极!」
什么?立时有三道锐利的视线射向他,若那是箭的话,沈云飞已是万箭穿心了。
敢说女人的坏话?宫羽娘、宫霓裳和威荻莲全都眯起了眼。
「我要用绣针将那家伙的嘴巴给缝了起来。」宫羽娘冷冷地说道。
「娘!我帮您。」霓裳难得和母亲有相同的看法。
「这点小事哪需要外婆和娘出马,女儿一人就够了。」荻莲已经开始盘算,该怎么让这个傲慢讨人厌的家伙吃足苦头。
戚慕翔和骆靖尧并没有错过身后女人的那些嘀咕,翁婿俩互换一眼,然后有默契地,没什么同情心地耸耸肩——那家伙死定了。
荻柏听到沈云飞的话后,原本一直挂在脸上温文儒雅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冷凝肃杀,令所有萧家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萧诗诗整个胸口一紧——天!他看起来怎么像变了个人?
他缓缓走到映雪身边。「够了!映雪,别再说下去。」
映雪顿时一僵,喔!天!她做了什么?这可是荻柏的相亲宴,她居然当众和对方家人起了冲突……这不摆明了她是在搞破坏吗?
她脸色惨白地转向荻柏,嘴唇微颤。「对不起!我……我不是……」羞愧难当,她再也说不下去,整颗心被歉疚还有另一股无以名之的情感给占据,令她难以支撑,飞快地旋过身子,奔至船尾,施展上等的轻功,轻点水面,一跃便跃至岸上。
「映雪!」众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可她恍若未闻,三两下就不见了人影。
「我去追地!」荻莲跳起来。
「不!」
不?荻莲吃惊地望向弟弟,他干么阻止她?可是看到他眼中的神情时,她不再说话了。
荻柏静静地转向萧家人,一瞬也不瞬地凝视沈云飞。「既然兄台觉得女人之见浅薄至极,那听听男人的,如何?」
他走到沈云飞面前,沈云飞被他所散发出不怒而威的气势给吓住了。「凭我身为威镇将军之子及当今皇上的妻弟,要利有利、要权有权,何难之有?只是,权、名、利在我眼中如粪土一般,我一向只做我喜欢的事!哪轮到你这等庸俗之人来告诉我该如何做?」他手一场,瞬间有三只绣针准确射中沈云飞结在发上的发冠,令所有萧家人脸色全变了,尤其是沈云飞,脸色苍白若纸,他作梦也没想到,戚荻柏温文儒雅的外表下,竟有着深藏不露的武功,实在太小觎他了。
荻柏转向萧大学士。「若是贵府无法接受在下的选择,那——我想这门亲事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告辞!」身如飞燕般轻巧地跃起,点着水面朝映雪离去的方向追去,留下满船表情不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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