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ㄩ」地一声停下大马,英姿飒爽、笑意温和。
「煜哥,你事情处理完啦?」见到来人,静眉愉悦地笑弯双眸,眉眼间紧绷的神色化解不少。
展煜因公事与几名棉商大户出了趟关中,这会儿返回,风尘仆仆,俊逸脸上略有风霜。他和骆斌颔首相呼,接著驱马靠近静眉,希奇地挑眉,「华家何时来了一位俊俏的小兄弟?你可是来向我家静妹提亲?」
「煜哥!才到家,你、你就来闹人!」静眉难得娇嗔,瞪了他一眼。
展煜会这麽说其来有自,从静眉及笄之後,上门提亲的媒婆差些没踩平华家大门槛,其中还不乏皇亲国戚,但静眉不点头,华家二老并不相逼,後来不知华老爷使了什麽方法,竟让整个「求亲热潮」消退不少。而多事之人又兴起揣测,说道华家早让长女华静眉和义子展煜成婚配对。
传言归传言,事实又是如何?骆斌不懂自己,为什麽要去在意他们两人之间的一举一动,胸口沉闷,他不著痕迹地呼出,仍感郁塞。
展煜唇角含笑,细长眼中精光跳动。「这身装扮、还骑著马,要去哪儿?」
「骆斌要教我染布,正要去棉厂。」她忽地想起什麽,「啊」地轻呼出声:「煜哥,我们不能再耽搁啦,每回都是我拖累人家,除教我染布,骆斌还有一大堆事情待办,唉唉……」她歉然地望向静默一旁的华家大总管,後者面容无多大表情,仅嘴角暗抿,目光沉沉。
「是吗?」晨煜温和道,靠得更近,「你骑在马背上,为兄的很是担心。」
「我、我应付得来。」她鼓足勇气,扯动缰绳,挤出笑,「煜哥长途奔波,好好休息吧,笑眉儿见你转回,定欢喜极——啊!?」
听闻惊呼,骆斌眩目一瞪,双臂紧绷,不禁放任坐骑逼近,却见展煜双掌合抱住静眉的腰肢,不由分说,将她抱上自己的马背,安稳地圈在胸怀里。他一顿,硬生生扯住躁动的坐骑,那郁塞之感愈渐严重。
「煜哥?」一阵眼花,静眉螓首微抬,「这是做什麽?」
背後,两道火热的刺灼感,展煜怪异地动了动肩膀,侧目过去,与骆斌对上,他询问地朝他挑眉,後者眼中却覆上一层漠然。
怪,很怪,这骆斌,近来是怎麽了?
「煜哥,别闹了,骆斌等著人家呢。」静眉叹气。
「别担心,我有两全齐美之法。」展煜抛掉疑虑,咧嘴笑著,扯动缰绳掉头。「我到棉厂那儿找义父报告要项,咱们同乘一骑,我也较能安心。」道完,他「驾」地一声,策马奔驰,还不忘对骆斌抛下话:「骆总管,静妹先随我去了!」
华忠还在搔头,一手牵著方才准备给静眉骑乘的马匹转入底槽,喃喃自语:「没事没事、还好还好……」还好大小姐没骑马,他也挺担心哩!最奇怪的是骆总管了,怎麽见大小姐骑这大马,一句劝退的话都不说,只是定定地瞧著,连上个马都已危机四伏了,颤抖抖地,难道他没感觉吗?
他该有什麽感觉?
门阶前只剩骆斌,一双眼深沉地望主马匹离去的方向,扬起的尘灰淡淡蒙蒙,他刻意放开皱折的眉峰,「驾」地轻喝,马匹跟著驰入灰蒙当中。
※※※
东郊棉田一望无际,这时节正值收成,许多受雇的采棉工人散布在一行行及人腰高的棉田里。听闻二骑奔近,几名大叔大婶由田中打直身子张望。
「是煜少爷和骆总管呀!」
「咦、煜少爷抱著谁?」这大叔眯眼瞧清,呵呵笑著,「是大小姐啦。」
消息传出,众人更是引领翘首,传言纷纷。
「他们俩一个俊一个雅,登对极了,就不知华老爷何时请吃喜酒?」
「呵呵呵……急啥?反正跑不掉!」
马匹经过棉田边,展煜和骆斌皆放慢速度,和相熟的几名工人点头招呼,未多赘言,已朝棉厂和纺织厂的方向而去。
这些大叔大婶虽没当著他们的面说些什麽,但投射在展煜和静眉身上的眼神,当中的企盼、了然和暧昧,已明确地道出心中想法。
骆斌双手紧接缰绳,粗糙的绳纹捺入掌心,他尚不知,目中那层漠然假象早已消散到天云外去,视线再度变得灼热如刺,烧向前头共骑的一对。
「骆总管,您、您不下马吗?」棉厂前,打杂的小厮帮忙扯住马辔,仰著头怪异地瞧著。
「骆总管,怎麽有点魂不守舍?你还好吧?」展煜已将静眉抱下,来到他面前,和那小厮一般,同样怪异地盯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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