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云纱纤纤的身影落入眼中,如此美好。她纯洁而信任著他,将一切托付於他。她的心意,他明了清楚——盼他真情以待,更盼他心中只她一人……
心中只云纱一人……能吗?将过往的情伤永逐出境,即使谈到朝颜,想著朝颜,见着了朝颜,能谈笑自若,永远摆脱蛰伏在心底层的疼。可以吗?他眉头舒展开来,目光不再飘浮,紧紧锁住了未婚妻子,一抹酸楚的柔情在心中缓缓扩张,化成千万怜惜。对云纱,他始终是怜惜而心疼,想照顾她、保护她,扫去她眉宇间淡淡的愁,让她无忧无虑的,他爱瞧她颠倒众生的笑。
而朝颜,原就是一朵爱笑的花……
向漠岩合了合眼,心头纷乱。
不远处,清脆的声音叫喊著,「飞啊!」朝颜绑著护腕的右臂用力一扬,停立在护腕上的大鹰突然一街上天。她兴奋的又跳又叫:「飞啊!再高,再高些!」
朝颜的脸蛋红扑扑的,对云纱又是劝诱又是催促,「云纱,你也来试试,不难的。把手臂用力抬起,助鹰儿展翅,它自然会飞上天。试试看嘛!」
一旁,三娘拿著手绢替两孩子拭净小睑;她停下手,望了望高飞的鹰,羽衣和弯弓也瞧得兴味盎然。
「纱姨,你快试试!老鹰会冲得好高好快的。」羽衣兴奋的拍著手,眼睛亮晶晶的直盯著云纱,弯弓更是一脸期盼。两个顽皮小童对放鹰的活动早垂涎了许久,无奈此种「游戏」仅归大人娱乐,他们也只好望鹰兴叹。
云纱有些胆怯的看著臂上的猛禽,它重量好沉,锐利的爪紧抓著她的手腕,虽说隔有一层皮套,那尖利的爪子仍让她觉得害怕和……刺疼?唉……应该是心理作用吧!老鹰不动声色的伫立在她手上,但她却直觉得它会伤害她,又加上是首次放鹰,不由得心生畏惧。
瞧著朝颜乐在其中,高兴得如同出了铁笼的鸟儿,云纱真羡慕起她来了。
她抬起头寻找向漠岩的身影,发现他立在另一方,他的鹰正飞得既高又远。她心中思量著,她与他已有了婚盟,总有一天要嫁与他为妻,成为啸虎堡的主母,而啸虎堡的驯兽园和猎兽场里,飞禽走兽不仅种类多,数量更是惊人,她不能一味的害怕,必须要克服恐惧,学著同它们相处,了解兽类的习性……只要有心,这应该不难吧!像她和大奔不也混得挺熟的?看到两个孩童期盼的神情,云纱告诉自己:你可以的,一定可以!
忽然,她手一挥,重量没了,老鹰果真听话的飞向天空,伸展著一双大翅,姿势健美凌厉。
「哇!纱姨棒!纱姨好本事!」弯弓仰著头叫得好响。
「好啊!」朝颜抓住云纱另一边未著护套的手,亲切而兴奋地摇动,笑容更为璀璨,「云纱,你学得好快!不过我还有一箩筐的放鹰花招没展出来呢,你还是得拜我为师。」
「我什么都不会,你当然得教我了。」云纱柔声说,脸颊呈现健康的色泽。
「那有什么问题。包在我身上!」朝颜豪爽的放话,突然她微歪著头,顽皮的眨了眨眼,「哎,其实何必我来教呢,你该缠著漠岩,他才是技术高超,我放鹰的技巧也全是漠岩教的。让你夫君来教岂不更美,有名家指导包管你进步如飞,又能增进夫妻感情,甚好!甚好!」
云纱美目溜了朝颜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小脸红了红,「你尽爱取笑我。」
「我是好人心,提了个好建言。」朝颜压低声音,爱瞧云纱羞红双颊的美貌。
唉唉唉,漠岩去哪里寻来这般的灵秀佳丽?瞧云纱柔美雅致、温婉动人,她动不动便脸红的样子,让人怜惜……即使自己身为女子,也不由得对她兴起保护心态。
「漠岩是一堡之主,许多事待他处理,我不能让他心烦。」云纱说著,两眼偷偷的瞧向站在不远处的向漠岩,一抹甜蜜的神情掠过。
这个女子铁定爱惨了漠岩。朝颜思忖著。
上苍怜见,让漠岩忘却她带给他的痛。她从没想过要伤害他,可是男女间的情爱,任谁都说不定。自小,她便崇拜向大哥——是盲目的心仪吗?她不知道,只晓得随著青春走过,她的心里只向大哥一人,自始至终。对漠岩的深情,她难以回报,只盼他快乐。如今瞧著云纱,压在心底的感情包袱似是轻了。
朝颜随云纱的视线望了望,开心的大笑,身子轻盈地跳起,「鹰儿朝那边飞过去了,咱们跟去看看吧,别让老鹰飞远了,我要把拿手的技巧全教你。」
她拉著云纱,大奔驮著两个小童跟来,银铃般的笑声在原野上清脆飘扬,眼前绝美的画面,直教向家两兄弟看得入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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