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打哪儿听到的消息,有真有误,但三娘目前没心思同他说,只希望那两人别再斗下去了。她继又催求,「马护卫,你要他们别打了吧!」
「你说了,我便做。」
马逵爽快地答应,跟著一跃进入战局,但是他边喊住手,又故意对碧灵枢出招。
「好啊!想以多欺寡吗?!」碧灵枢忍不住讥讽。
「马护卫,你退至一旁!」
「我来劝架的!」马逵随口搪塞。忽然,他寻个空隙一把抱紧碧灵枢,脸部直直地挨上一记,疼得鼻血奔流亦不松手。而此时,向漠岩的拳已收不住势,猛地击中碧灵枢引以为傲的俊美容颜。
「你娘的!」
碧灵枢爆喝出一生中第一句粗话,力气陡增,愤恨地甩掉马逵,再补上一脚将他踹得黏在墙上。
向漠岩本欲休战,又忌惮他向马逵下手,不得已只得继续进招,至於碧灵枢则更想赏一拳结实还给对方,打不死的马逵又挣扎著想扑过来护主,局面再度乱成一团,看得三娘头疼欲裂。
「住手!」娇怒地斥喝一声,三娘不假思索地举步。
「三娘,别去!」
太晚了,风琉惊恐的声音还未停歇,三娘不知让谁的掌风一扫,脚下站立不住,只听见一个声响,单薄如纸的身子已栽进水里。
「三妹子!」
「姑娘!」
「小心!」
缠斗在一起的三人自然而然地分开了,碧灵枢伸手想拦住她,马逵扑向她,向漠岩出声提醒,亦甩出衣袖,可惜三人全没捞到三娘的身子。
那水透骨奇寒,淹进口鼻呛得她眼泪直流,接著,一双手将她捉出水面,等睁开眼睛,三娘的美眸瞠得又圆又大——
她发现抱住自己的人,竟是风琉。水牢内土壁较为松软,链子锁栓在两侧的壁上,平时极少使用,如今虽铐住风琉双腕,却经不起他不停的使力拉扯,见著三娘掉入水里,他都发狂了,猛地一吼,粗长的链子整个由壁上扯离。
「你可有受伤?」他的口气里全是焦急。
三娘愣了片刻,感觉他拖著铁链的手在身上游移,她迟缓地吐出话来,「我没事……没受伤,头有点疼而已。」
「哪里?我看看,莫要撞伤了脑部。」
风琉紧张地拨弄她的发,查看她的额角和後脑勺,轻手轻脚的,眉心却纠结深沉。
「别看了,我真的没事。」三娘握住他,将一双手兜来眼前。腕上的铁链铐得牢牢的,风琉一连串的挣扯,粗糙的锁在他的皮肤上刮出不少伤痕。瞧著瞧著,三娘一串泪也跟著滑了下来。
「我没事,你也别看了。」他略带懊恼的说。
他本想替她拭去眼泪,又怕她看到自己腕上的铁锁,泪水可能会涌得更凶;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将手臂藏在水下,坚定地扶住她的身子,把她推离水池。
「唉,别再卿卿我我了,快走吧!」碧灵枢伸长手臂要将三娘接过来,谁知肩膀让马逵一扳,他只得回身格开,没好气地问,「你待怎样?打算把我和我家三妹再次扫落水才甘心吗?」
「不是我!刚才是你把姑娘扫下去的!」马逵怒目圆瞪,急急辩驳。
「是你。我分明瞧见了。」碧灵枢暗自奸笑。其实方才一团混乱,谁又瞧得清楚呢?反正死咬著这鲁钝的大块头不放就是啦。
「我没有!我……不是我!」
「就是,就是!」
一旁,向漠岩摇摇头,不想卷入无意义的口水战争。他伸出长臂,将三娘接了上来,回身要再拉起风琉时,风琉已撑起躯体离开水面,两边的腕各拖著一条铁链,奋力爬了上来。
「你快走。」忍著一股寒颤,他勉强地吐出句子,不愿她继续待在寒气迫人之地。他内力纵使厚重,亦抵不住一日夜的渗骨冰冷,何况她不懂丝毫武功,又是一介女流。
三娘咬著青白的唇,边颤抖著,无语又神情执拗地望著他。
呷我不想分心。」他拧起眉,不由得叹了口气。
旁边,碧灵枢和马逵还斗口不休,突然,碧二少甩过发,头一扭,一把扶住三娘摇摇欲坠的身体,不爽地高喊:「三妹子,咱们走人!你何必急巴巴地赶著救他?瞧,根本用不著你操心,人家自有帮手和后盾。再赖下去,只是枉作小人而已。」
「我……但是……」三娘结结巴巴的,一颗心没办法放下他。
「我什么我啊?走!」
碧灵枢喝了一声,难得端出作兄长的威严。眼见三妹子的一片情义被当众践踏,他已气得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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