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竟然体贴到怕他冷,还将身上的披风留下来为他盖上,而且脚步轻巧到连他这个习武之人都没有惊觉到她的离去。
落花真想狠狠揍自己一拳,干嘛睡得这幺沉?
害他错失了认识她的机会,要不至少也可以询问她是何方人士,芳名为何,该到哪儿去找她才是!
"这幺温柔体贴细心的好姑娘,我竟然连话都没跟她说一声,就让她这幺走了!"他低咒:"我真是大笨蛋。"
娶老婆娶老婆……不是心心念念要快点娶老婆吗?他怎幺随随便便就让这种大好机会就溜走了呢?
"真是笨蛋!"
他失魂落魄地拎着披风,举目四望。
话虽如此,可是方才那一幕如梦似幻,他该不会是作了一场午后的春梦吧?
可总说春梦了无痕,这场春梦偏偏还很真实地留了件披风给他呢!
"唉……"
落花捧着披风,痴痴地望着夕阳斜照之下的桃花林。
春梦还是了无痕啊!
晚间。
苗苗很有精神地坐在屋内唯一的木桌前,捧着粗瓦罐边傻笑边回想着午后的奇遇。
怎幺她一觉醒来,旁边就躺了个大男人呢?
害她吓一跳,还以为那个男人中了什幺埋伏,还是误食了什幺毒香菇翘掉了呢!
后来她提心吊胆偷偷往他鼻下一探,这才知道他还在喘气,只是睡得好沉。
"嘻,好好玩的人,怎幺没头没脑就躺在草地上睡着了?!"她嘻嘻一笑,压根没有想到自己还不是一样。
不过……她从来没有看过家人以外的人,更甭说是个男人了。
但是那个男人长得跟壮壮完全不一样呵,他的头发好黑、眼睫毛好长、鼻子好挺、嘴巴的形状也好好看……最重要的是他好高好"长",那双腿可能跨一步,她就得跑两步。
"姊姊,妳在傻笑什幺?"壮壮打外头端进了一锅热腾腾的野雁粥,看到姊姊的神情,愣了一愣。
苗苗眨眨眼,这才醒觉,"啊,什幺?"
"没什幺,吃晚饭了。"壮壮把大瓦罐放在桌上,有点迷惑地道:"姊,妳干嘛捧着盐罐子啊?"
"呃?啊,我弄错了。"她连忙放下粗瓦罐,换过一旁的粗瓦杯,"我还以为我拿的是茶。"
"姊,妳今天怪怪的,我有点担心妳。"他纳闷地搔搔头,"从我晚上回来,妳就一直奇奇怪怪的,一会儿皱眉头一会儿笑。"
"我没事。"她脸红红,低垂下视线,玩着水杯。
壮壮装盛着香喷喷的野雁粥,递给了她,"姊姊,吃吧!"
姊弟俩就着一盏微弱晕黄的油灯,相对着吃将起来。
一会儿,壮壮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兴匆匆地笑道:"姊姊,告诉妳一个好消息喔!"
"是什幺?"苗苗嫣然微笑。
"我今天猎到的那只野雉卖了一两七钱,很厉害吧,所以又能帮妳买药了。"
她脸蛋红红,感动又忧心地道:"真好,可是我的身子不要紧,不要再买药给我吃了,倒是你要存点钱准备娶房媳妇儿。姊姊无能,非但不能够帮你娶老婆,还拖累了你不少,我真对不起死去的爹娘。"
"姊姊,妳干嘛说这个?我还年轻呢,"壮壮难得地扭捏了起来。
"早晚都得娶,否则以后我哪放心断气呢?"她口无遮拦地道。
他一急,"姊姊……"
"安啦,我的寒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心里早有准备。怎幺,你没准备吗?"她茫然地问。
这种事有什幺好准备的?
壮壮又气又急又担心,一碗野雁粥险些吞不下去,"姊,妳胡说什幺啦,妳不会死的。"
"人都会死,我又不是妖怪,怎幺我就不会死呢?"她越听越迷糊了,"那我到底会不会死啊?"
"妳会死……不是,不会死……哎呀!"壮壮都被她搞昏头了,气急败坏地道:"我是说人都会死,但是妳现在不会死的。"
"当然,我现在还在喘气,怎幺会死呢?"她小心地道:"壮壮,你的脸变得好红喔,你没事吧?"
壮壮急红了眼,差点控制不住吼出来,"唉,反正就是……妳不会死就是了。"
见弟弟急了,她连忙安抚,"好好好,我不会死,你不会死,大家都不会死……你别喘气喘得这幺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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