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们稍后在诗情画意的舟上游湖时,她的笑容虽柔媚如水,骨子里的那团恨火却依旧燃烧得噼哩啪啦作响。
***
一早,行刀练了一会儿武功,拭去满身汗珠后回到了风陵醉楼,走进充满豪迈风情的书房里,素净的大面墙上挂着一幅草书「意如刀转念若剑飞」,是他的得意之作。
凤、黎、苏三侯皆是文武全才,除了是沙场战将外,对文学亦有深刻钻研,只是在凤、黎、苏三人里,行刀的书法却是一绝。
很难想象一个外表高大粗犷的大男人,却写得一手潇洒苍劲、意兴湍飞的草书。
此刻,他又摊开了大卷雪白宣纸,不传任何人帮忙研墨,而是自己动手细细研成,取过一支亲制的雪山狼毫,吸饱墨汁飞快落笔——
字体如飞龙走蛇,似断未断将连未连,一气呵成之后,雪白宣纸上的墨字气魄夺人,犹如即将破纸腾空飞去的苍龙般生动活跃。
温玉何处藏尊贵气昂扬莫管东北西笑向弄情郎(21)
他怎么……会突然写出这首签语谜猜的?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外面一个满头辫子的娇小身影已经在那里探头探脑了。
他一惊,连忙把宣纸扯下来胡乱塞进抽屉里。「什么事?」
金兔贼头贼脑的样子被发现,她脸红了红,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他是吩咐过不准擅自进来书房的,可是有件要紧事大家都推给她,叫她一定要进来讲的,所以她只好绷紧皮来传话了。
「江妈要我来跟你说,说老爷回来了。」
他动作僵了僵,低咒一声:「该死!」
早不回晚不回,为何偏偏在他带姑娘回家的时候回?
「为什么老爷回来就该死?」金兔一怔,情不自禁地仗义执言。
「我是说……」他抚着额头,懊恼地呻吟了一声,「你不会明白的。」
「反正话我是带到了,江妈叫我到大厅去服侍。」她蹦跳地转身。
行刀急忙抓住她的手臂,眉眼充满苦恼,「等等!」
她翩然回头,「嗯?」
「不准去!」
她皱起小睑,「为什么?」
他还会不知道江妈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吗?镇南侯府里奴仆如云,几时轮得到她这个新手上路?
想必是藉此要她在老爹跟前露脸,然后暗示他和她情谊匪浅……
热心过度的江妈最会用这一招了。
可是他却不能照实眼金兔坦白,只能拐个弯儿制止,「你是我的丫头,不是其它奴婢,你只要负责服侍我就够了,跟人家到大厅凑什么热闹?」
「我好歹也是吃这府里粮食的,怎么能不多少帮帮忙?」她纳闷地搔搔头,[何况你又没有什么要我服侍的。」
「有有有,」行刀拚命点头,只要能制止她和老爹见面。「我书案脏了,你要帮我擦。」
她眨眨眼,越过他的腰侧探了探,「书案?亮晶晶的,不脏啊!」
「有脏有脏,」他眼珠子一转,「还有我的袖子,刚刚写书法的时候也弄脏了。」
背着她,他偷偷拂了一下案上砚台,接着大呼小叫:「你看,脏了。」
「噢,那你脱下来让我洗。」
他如释重负,「对,顺道也帮我弄桶水来洗澡,我要在卧房里洗。」
她一头雾水,「干嘛要洗澡?」
「我有洁癖,行不行?」他故意皱眉看着袖子上的墨渍斑斑,「快帮我换掉。」
金兔狐疑地看着他,隐约觉得古怪,可是又寻不出什么异状来。
她慢吞吞地帮他褪下外衣,一面嘀嘀咕咕,「就叫你不要穿黑衣裳吧,墨汁透进中衣也不晓得。」
「白衣裳沾了墨不是更难看吗?」他简直对她的怪逻辑招架不住。
「白衣裳比较好洗啊,而且穿著的人也能谨慎些。」
「你倒是告诉我,有谁穿著白衣写毛笔字的?」他拂了拂额前垂落的黑发,似笑非笑。
「李白啊!」金兔想也不想的回答。
「啊?」
「还有……白居易啊,他们也都穿白衣写字的吧!」
他突然很想口吐白沫,「李白……和白居易为什么一定是穿白衣服写毛笔字的?你倒是说说看原因。」
她搔了搔头,「书生不都是穿得一身白,飘飘然像朵云吗?这样才构得上玉树临风、翩翩佳公子的气质啊!」
行刀忍不住有些吃醋,「是子丹还是海澜穿过飘飘然的白衣给你看过?在你的心目中就只有他们有玉树临风、翩翩佳公子的气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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