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母亲和外公过世後,寿阳没了靠山,就得学著独自面对父亲。」希福纳感叹。「一个不疼他的父亲。」
烦人的话题。「他们父子昨天到底在争执什么?」
「官府与土匪暗中勾结的事。」歌岚走近茶几,把几上信笺轻柔摺起,逼他专心。「男孩子就是这样,一定要弄出个理才甘愿。」
「那又如何?」穆勒已经听不下去。
「敦拜大人根本不解释,这比官匪勾结之事更伤他的心。寿阳绝望到乾脆豁出去跟他闹,大骂敦拜大人为什麽一点都不在乎他。结果你知道吗?我真不敢相信敦拜大人竟然冷冷地反问他凭什麽要求别人在乎,没人在乎就会活不下去吗?」残忍得令希福纳寒颤。「他还反过来追问寿阳,说寿阳背著他胡写一堆龌龊文章,他故作不知,随寿阳自己高兴去,这样的包容还不够吗?」
「说得没错。」
「你还没错!」真是无情无义无血无泪不可理喻。「人家才十五岁,还是孩子年纪,哪受得了这种打击!」
「那你到底想怎样?」
「你就让寿思出去找她弟弟吧。」
搞半天,原来是寿思的说客。穆勒哼叹。「你想都别想。而且这事我早上才和她吵过,现在不想跟你吵。如果你很闲,收拾打点一下,跟我一起去接人。」
「接谁?」
「水。」
接水?希福纳呆若木鸡。
「干嘛接水?」
「因为今夜又逢十五,兰陵王的冥府大军会来找寿思玩。」早该狠狠给他们一个教训,没事少来纠缠别人的老婆。
天哪。「所以你才硬把寿思锁入书斋里禁足?」
「可惜这里没地牢。」不然更妥当。
希福纳煞白俊脸,不安地瞟了下歌岚。她则淡然耸肩,把问题悄悄推回给他。
「怎麽了?」行至厅门的穆勒彷佛背後长了眼,慑得两人马上摇头卖笑。「你们还有什麽没招供的,最好快说。」
一旦他著手正事,就别想他会回头多管这种闲事。
「那个……兰陵王的幽魂不是早解决掉了吗?我看他上个月十五就没来捣蛋嘛。」
「因为那天我和寿思大婚。」
「喔……所以人家不好意思来了。」呵、呵呵。
「希福纳。」穆勒深情款款地走向他,伸长健臂将他困入墙角。「你想现在就讲白一切,还是要我揍扁你以後再说?」
「有、有没有其他的选择?」
「有啊。」他温柔地倾脸呢喃。「你喜欢全尸,还是死无全尸?任君选择,悉听尊便。」
「我抬我招!拜托你别再靠近了!」也别像两年前逼他同行时那样,真的抬具空棺来接他,让他没齿难忘。「是寿思她坚持的啦!」
俊眸霎时眯起。
呃啊,著名的杀人冷光出现了。「是寿思她……她在书斋又哭又求的,拜托大家放她出去找弟弟。我和她姨妈们听得好心疼,她都哽咽到哑了呢。没奈何,我们就、就……」
「把她放了。」
希福纳勉强牵了下嘴角,随即又紧张兮兮地挂了下来。
好。先把人放了,再假惺惺地跑来替她求情,这八成是寿思自已出的鬼主意。丢个烂摊子给穆勒收拾,调虎离山,就没空亲自出马去捏死她。
穆勒倒没有如预期般地暴怒,而是认命地闭目长叹,挺看得开的。思忖半晌後,他才沉沉低语。
「现在已近日落,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我说什么,你就赶快著手。」
「当然,我——」
「不、要、罗、唆。」他极轻极柔地咬牙道。
希福纳惶惶傻笑,乖乖住口,被穆勒平静面容上爆绽的青筋吓得战战兢兢。
「你立刻向敦拜大人追问妓院妈妈的落脚处,再逼供那老虔婆,要她招出蝶蝶的所在。然後,拖也要把寿思、寿阳给我拖回来。」
「那、那你呢?」
「我去替你选副棺材,等你空手而返时,就可以直接躺进去了。」他柔喃。
「我马上去找敦拜大人!」他拔腿就跑,一溜烟地不见踪影。
啊,烦死了。每次都这样,内忧外患一起来。
「王爷?」见他贴额在门板上的颓败样,歌岚不禁好奇。
「你决定对象了吗?」
「喔,那个啊。我本来是看中寿思福晋的表哥,但他可爱归可爱,继承不了家业又没什麽实权。所以我想,还是选敦拜大人好了。」俊美又老练,掌控许多重要关节又沉稳内敛。
「他不会对良家妇女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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