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辰迟疑不定。「奴婢不能丢下小姐一人——」
「我又不是孩童,有什么好担心的?」墨染含笑催促。「快去吧!」说着,她往其中一家布庄走去。
「那……小姐您等我,我马上就回来。」寅辰将事先预备的油伞交予王子。
墨染回头说道:「知道了,去吧!」
待贴身奴婢离去后,墨染才跨入「裁继」布坊,刚一入门,就有一伙计上前招呼。
「姑娘要些什么……」
「我随意瞧瞧。」墨染轻声打断他的话,目光瞅着在店内一角审视布料绣样的高大身影。
「公子,这可是上等货,您瞧这丝,摸起来质地滑嫩,像女人的皮肤——」
墨染轻咳一声,打断老板略微轻薄的话语。
隋曜权放下丝帛,偏头看向她,眼中没有诧异,似乎知道定会与她不期而遇,可在发现她是独自一人后,他不赞同地蹙一下眉。她未免太大胆了,就这样单独来见他。
布庄老板在瞧见墨染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但立即恢复。「姑娘莫要误会了,我那话可是称赞,不过,若比起您的冰雪肌肤,那我这丝帛可又要差一截了,不过,若衬托着您,那是高贵端庄,这丝绸可是打四川来的,您瞧这颜色,像海棠一样……」
「我不买东西。」墨染微笑着说。
「不买东西?」老板愣住。「那您……」
「我找人。」墨染仍是微笑。「我还想着是否得钻到缝里才能遇着公子。」她望向隋曜权。
他往外走去,墨染紧跟在后,听见老板咕哝地「啧」一声,嘀咕个不停,「这不是耍人吗?我这可不是茶馆,让人约地方见的……」
墨染走远,将老板的抱怨声抛在脑后。「你怎也不买东西?」墨染赶上他的步伐。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你想问什么?」
墨染加快脚步。「你能不能走慢点?」她有些不悦了。
他低头见她快走赶上他。
「你讨厌我是吗?」她还算平和地问。
「没有。」他不懂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她望着地,似乎在思考他说的是真是假。「我明白了。」
他等她说下去。
「你很难相处,是故意的吗?」她一派冷静的询问。
他挑眉,没说话。
「你故意让人难以跟你相处吗?」她又追问。
她的问题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接话,还没开口,墨染就举起手,示意他不用回答了。「我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所以,如果你想要难相处的话,我没有意见,那就让我们把事情快点谈完,我好走人。首先,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隋曜权。」他注视着她的眼神莫测高深。
「文墨染。」她欠身行礼。「移驾到那儿去可好?这里太多人了。」她指着前头拱桥边的柳树。
他点头,与她一同往柳树下走去。
「稍早公子与父亲的谈话,我并未听清楚,可否请公子转述一遍?」她直接切入正题。
隋曜权大略地将事情述说一遍,墨染只是听着,并未插话搭腔,可黛眉却轻轻地敛起,微风拂过两人,带来一丝凉意。
两人走到柳树下后,墨染才再次开口。
「据公子所言,令堂与我父亲是义兄妹……」她拧紧眉心,怎么从没听父亲提过?「可否再问公子,令堂在扬州可有亲人?」
「没有。」隋曜权皱眉望了晦暗夭色一眼。
「没有?」墨染更加困惑了。
「有些事我不清楚。」他老实的说。
「令尊未向你解释?」她怀着疑问。
「我父亲无意解释。」
她颦额。「这是为何?」
「如果我有心探查,自会知晓。」
墨染眨眨眸子,顿了一下才道:「你父亲为何不直接告诉你,而要你去探查?」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这是我与我父亲之间的事。」
他的直言让她有一瞬间的错愕。「我无意冒犯。」她平淡地说。
远处传来几声闷雷,风里的雨气渐渐凝重。
墨染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要下雨了。」她将视线移至他冷漠的面孔上。「请问公子可知令堂在给我父亲的信上写了些什么?」
「信是封起来的。」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墨染微勾嘴角。「我无意指控公子可能会偷看信。」
两珠穿过柳树落下,打上隋曜权的肩,街上的行人开始掩头奔走,各自寻找避雨处。
「我不知道信上写了些什么。」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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