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临门(8)

2025-10-08 评论


翟启允叹口气。「就你家规矩多,我妹可是想上哪儿便上哪儿。」

「你们是商贾人家--」

「我知道,你们是官宦人家,规矩比一般人讲究。」他摇头,姨丈的繁文褥节多不胜数。「我走了。」他可没心情同她扯那些个会压死人的礼教。

「慢着。」她轻唤。「我话还没说完呢!」

「还有什么?」他不解。

她微笑。「我一个人去没个名目,自是失礼,所以得你陪着我去。」

「我?」他张嘴,脸色发红,他可不想见姨丈。

「走吧!」墨染领先而行。

「我打算走后门——」翟启允徒劳无功地喊。「再说,你躲在一旁,姨丈不会发现的,根本没必要拉我下水。」

只听得他的声音渐行渐远,虽是抱怨不断,可仍是陪着墨染往大厅而去。文宽泽走进厅堂,瞧见一名男子背对着门,正在观看墙上的字画,男子身材高大,穿着一袭铁灰色的外袍,双手交叠在后,当他跨进门槛时,男子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隋曜权犀利的眼神扫过来人,在同时间确定了他就是母亲的义兄——文宽泽。

根据他的探查,文宽泽今年四十有三,身形瘦长,为人严谨,现今看来,倒是不假,他注意到他眉头间的皱纹与下垂的嘴唇,不友善的目光则凝聚在自己身上。

「公子是何人?与郦嫣是什么关系?」文宽择开门见山的沉声问。

隋曜权注意到拜帖已在他手中因紧握而变形。「郦嫣是我母亲。」他淡淡地说。

文宽泽的嘴抿紧,双眸迸射出一股怒气,一会儿才道:「我想也是。」当他与他面对面时就已料到七、八分。「你跟你父亲一样粗变无礼。」

他的怒火让隋曜权扬起眉心。「晚辈哪里粗变无礼了?」他没有动火,仍是一贯地平淡。

他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他冷声道。

「我受母亲之托,来尽告知的义务。」

「告知什么?」文宽泽皱眉,不懂他意欲为何?

「我母亲过世了。」隋曜权看着他图瞠的眼珠几乎要暴出。

文宽泽感到一阵晕眩,跟跄地后退一步,他微驼着背,右手扶着椅子,脸色发白。「过……过世了……」他的喉头上下滚动着。

隋曜权不发一语,沉默地看着他努力消化这个消息,瞧见哀恸的表情在他脸上浮现。

「什……什么时候的事……」他的声音粗哑难听。

「五年前。」隋曜权简短的回答。

「五年前?」文宽泽倏地抬起脸。「为什么现在……现在才通知……」他脸上充满疲惫之色,彷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这是父亲的意思,他临终前才将母亲留的信交给我。」

「临终?」他再次瞪大眼。「他也死了?」

「三个月前。」

文宽泽跌坐在椅子上,神情瞬间变得有些茫然。「死了……都死了……」

隋曜权移开视线,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差事,文宽泽哀恸的神情让他想起母亲过世时父亲狂乱的举止……

他自怀中掏出一块方巾,拿出包裹在里头的坠链。「这是母亲要我交还给你的东西。」

文宽泽抬起眼,在瞧见玛瑙坠链时,整个人震了一下。「这是……」他伸出颤抖的手。

隋曜权见他抖着双手接过,听到他呢喃着,「怎么会……我明明丢了……」当年在嫣妹拒绝他后,他便丢了,为何……

「还有一封信。」隋曜权拿出藏在腰际的信封。

文宽泽整个人弹跳起来,一把抢过他手上的信,打开摺叠的信封,瞧见信封上烙着几个大字——义兄文宽泽敬启。

他颤着双手撕开封口,一脸的急切,当他拿出对摺的信纸时,隋曜权瞧见他几乎颤抖得拿不住信纸。

文宽泽吞口唾液,脸部的肌肉抽动着,他打开信开始阅读——

义兄:

别来无恙,这些年过得好吗?

在你看信的当儿,想必知道嫣儿已离尘而去,很抱歉让兄长以这样的方式得知此消息,只希望兄长莫为嫣儿难过。

原想当面将坠录还予义兄,可没想到嫣儿的身子撑不到那时了。

多年前,嫣儿在拒绝兄长所赠的坠链时,因担心兄长会想不开,遂与稷仑默守在一旁;当嫣儿瞧见兄长将坠链丢弃时,心情沉痛难当,于是决定将之拾回,打算在多年后还给兄长,可没想到身子竟如此不济。

这些年稷仑待我情深,嫣儿此生已无憾,只盼兄长亦对当年之事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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