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经历了些什幺事?竟将一名雄赳赳、气昂昂的大男人折腾成这副失心丧气状?
不知他可愿意一谈?她想着他,越来越觉得他是个奇怪的男人。「待会儿再去找找他吧﹗一自从他进镖局后,就每天往外跑,也不晓得在忙些什幺,起初她没干涉他是不想拘束他,再者,在无力付他饷银之前,她也没勇气见他。
但现在不同了,马有财为这趟镖订下了限期,她不得不找他好好研究一下走镖事宜。
匡云白躺在床上,好累、整个人昏沉沉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好想睡。」他张开嘴,连打了数个呵欠,明明乏得要命,却睡不着,唉!这样子是最难受的。
怎会这样呢?长久以来,他一直是饿了就吃、累了就睡,常有人说他脑袋空空,但这般凭着本能生活、什幺也不想,对他而言却是种最好的解脱方法。
但曾几何时,他放空的心被填了些不该存在的东西,让他已许久不用的脑子又开始运转了起来。
「到底是怎幺一回事?」唉声叹气地坐起身子,他迷蒙的眼不期然对上屋顶正中央那个大洞,是日前一个笨女人弄破的。
他没见过哪个女人如她这般蠢,明明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却偏爱干些她能力不及之事。
瞧瞧,把他睡房的屋顶都给弄破了,还摔了下来,若非他接得快,她八成要摔成十八段了。
不过,也幸好她不重,轻飘飘的,他掌中隐约还留着一股纤柔的触感,是百分之百女性的娇躯,温暖而芬芳。
他没注意到她的长相,但却记得她面对他时的恍惚。在他面前,她总是手足无措的,动不动就僵成木头一块。
奇怪,他又没欺负她,她干幺这幺怕他?
「改天问问她吧﹗」寻她的念头一浮起,当下惊得他瞠目结舌。
疯了,他想个陌生小姑娘做啥儿?在累得半死、又睡不着的夜晚,他应该专心寻找让自已入睡的方法,才对吧?
摇摇头,他举目望了望四周,明亮的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射进房里,照出一室清亮,难怪他睡不着。
左右看了下,他随手拆下一扉柜门,走出屋外、飞身上屋顶,用柜门堵住破洞,终于还回一室的阴暗。
再回屋内,满屋的沉静催动了他体内的瞌睡虫。「哈……」掩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这会儿该可以睡了吧?他想。
重新卧上床榻,闭紧双眼。「不知道那个疯姑娘明天又会干些什幺蠢事?」呢喃自语着,他沉入梦乡、顺道让她的身影潜进心田。
世事就是这幺奇怪!
过去袁紫葵没事要找匡云白时,他总会在她做错事、惹祸时出现在她身边,顺道丢下几句教训。「你既做不来粗活,就别找碴了。」
但现在,袁紫葵啥事也不做只顾着找他,可找了三天,却连他的影子也没见到;而积下来的家务却已堆到满溢、不能再积了。
「这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她蹲在井边,一面用力捶打堆了三天的脏衣服、一面自言自语嚷嚷着。「他再不回来,走镖的限期就要到了。」
马有财给他们三个月的时间送天马上京,这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只是现在不开始准备也不行了。
「唉﹗他究竟都在忙些什幺?」捶好衣服,她拿起水桶拋向井中取水以便冲去脏污。
这提水的动作看似简单,却需十足的巧劲,否则任你拋它十几二十次水桶,也休想舀出半点水。
袁紫葵练习了大半年,才只能提上半桶水,一方面是力气不够、二方面……她养尊处优惯了的身子吟诗作对、跳舞弹琴是很行,但一碰上这些个粗重家事,就只能彻底投降。
「唔!重死人了。」明明只有半桶水,却几乎拉断她一双纤细的藕臂。
「不是告诉过你,做不来的事就别干了,省得伤身又坏事。」懒洋洋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不是匡云白又是谁?
「是你!」苦寻三天始终不见人影的家伙、却在她放弃寻找之后突然出现,这……难不成他只有在她碰上麻烦时,才会现身?
「喝!怎幺可能有这种事?」她在心里嗤笑自己的异想天开,忘了手中还提着半桶沉重的井水,一时心神一分、泄了气力,整个身子居然被水桶拖得往井边倒去。
「麻烦!」他低咒一声,大掌捉住麻绳,光靠单手就将半桶水给提了上来。
她张大嘴,仰头呆望他混合着疲惫与不耐的脸庞。真搞不懂他,明明拥有一具强壮如铁塔般的身躯,却为何老是没精打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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