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番为主子肝脑涂地的宣言,会让全天下的主子都眉开眼笑,我为什么要生气?」
呦啦啦,口气越来越冷冽,还说没生气,骗人!
南烈既然特别强调她的某段论调,表示那是所有问题的症结罗?
可她努力想、用力想,还是觉得自己从上山到现在所讲的每字每句都是经典,字字珠玑,哪来惹他不快?而且她还为他出头,护他安全,为什么换来一张臭脸给她瞧?
还是……
「阿烈,我是说真的,我不怕你是吸血妖,一点也不怕。」她头一个便先猜测南烈是因妖邪身分而情绪低落。
「我知道。」
「就算你是妖,却没有妖力也没关系,我不会笑你的。」她往第二点去猜。
南烈的回答只是淡瞥她一眼。
「啊!是我那句脱口而出的……窝囊?」是了是了,一定是这个严重损伤男人自尊心的字眼。
「我不否认我窝囊。」命重要还是窝不窝囊重要?要他南烈来选,他毫不迟疑选择前者!
「这表示你也不是因为这句话而同我生气,那你到底在气什么?」她真猜不透了。
南烈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听在她耳里却像是轻叹一般。
「你舍命保护我,因为我是百里剑的主子?」
她没有考虑,点头。
「就因为我是百里剑的主子?」
咦?为什么又问了一回同样的问题?她虽不解,却还是点了一下螓首。
「因为我是百里剑的主子,而无关我是不是南烈?」
「咦?」
「今天被你护在身後的人,是人是妖都无妨,你都不在乎,只要是『主子』就行?」
「这……」
南烈双唇越抿越深,还记得他喝醉酒那天,是被小剑魂(34)与伏翼的交谈声所吵醒,那日伏翼最後所提出的问题——
如果有朝一日,你这柄百里剑被迫与阿烈兵戎相向,看来你仍能毫无迟疑地将百里剑送进阿烈的胸口?
她还没有回答,便让他一句「别同她说这些有的没的」给打断了,他知道,他是故意打断她的答覆,因为他害怕——
「倘若今天我的角色与穆元胧互换,百里剑的剑尖便是向著我?」
害怕听到由她口中说出的肯定答案。
「然後,穿透我的心窝?」南烈大掌覆在心口之上。
同一瞬间,锋利的剑尖透过了她虚无的身躯,直直抵住南烈的手背,强劲的内力往剑身一推,没入了南烈的胸膛——
那柄逞凶的剑,正是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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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场景,不是头一次。
在每一回的夺剑过程中,几乎都会以染血的方式收尾,而献血的祭品就是与她绝缘的前一任主子。
剑身浴血,同样深浓的赭红色泽亦在她身上衣裳晕展开来,以往她的裳泽是大红喜色,即便血液的污渍染在上头,难见影响,而今,她身上穿的正是南烈送给她的月色绣襦,皎洁月晕般的素净——
现在,染上了南烈的血。
近乎不肯置信,她缓缓回过头,视线沿著百里剑身移去,落在那只扣握在剑柄上的手掌,满布大小剑茧,自是热爱习剑之人。越过藏青色衣袖,她再往上瞧,瞳仁映出了此时持剑者的脸——穆元胧。
她的……第一千两百零二任主子。
穆元胧方才原准备再与百里剑对峙,孰知南烈态度反常,一人在自言自语,目光虽落在他的方向,然而注意力却完全没放在他身上,好似与无形空气在交谈些什么,就连那柄悬空的百里剑亦同样失常,停在半空中一动也不动,杀气略减。
如此大好机会,穆元胧未曾深思此番举动属於趁人之危,动手取过百里剑,顺势以绝世之剑送入南烈胸口。
「你……」
穆元胧错愕地看著眼前飞飘在空中的小娃儿,从一开始他没瞧见南烈身边有带著这么一个女娃娃,而她在此时此地的出现,不合情理,更遑论她的双足未曾触地——她是腾飞於天际的!
百里剑同时穿透了她及南烈,南烈的胸前伤口不住地汩溢出血泉,但娇稚的女娃儿却毫发无伤……诡异的是,她那身素衫由袖缘始淌出类似腥血的赤艳红水,范围更有加大之势。
原先背对著穆元胧的娇躯缓慢扳正,即使贯穿两人的百里剑未曾抽离,她仍能旋身正面迎向穆元胧的目光。
「你是谁?!怎么会……」穆元胧这才发现,她不仅能腾飞在空中,连身躯都是虚无的。
「我是百里剑,百里剑的剑魂(34)……」她慢慢朝穆元胧一揖,恭敬低唤:「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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