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些事要跟她交代,交代完後,就会让她回房。」冷君敌淡淡地说道。「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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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走了楚振域,冷君敌立刻差人来搬走戚美秋仍然温热的尸体。
「不!不要抱走她!不要——」戚绛影像是突然疯了一般,紧紧地抱著戚美秋,不让任何人抢走她抱在怀中的娘亲。「不要抱走她!我只有她了!我只有她了……」她歇斯底里地叫著,感到只有怀里的人才是真实的。
「搬走。」冷君敌冷眼命令道。不敢违抗命令的下人硬是将戚美秋的尸体从她的怀里搬出。
暗黑的夜里,终於只余冷君敌和戚绛影两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搬走她?」戚绛影眼神涣散,不断地哺著,连冷君敌的身影对她来说都显得模糊。
「你从来就没有拥有她。」冷君敌扳过她苍白如纸的容颜,冷冷地说道。一直以来,你都只是她手上的一颗棋子!」他淡淡地笑著,在望见她愕然的眼神之後,继续冷笑道:「难得她临死之前总算良心发现,明白她深深亏欠了你。真是难得!」
「你说什么?」戚绛影突地激动地嚷。「我才不是她手上的棋子!」脑中飘过七岁那年娘想将她藏起来的画面。「我才不是她手上的棋子。」她不想练武功时,娘教训她的画面历历在目。「我才不是她手上的棋子……」她不愿意跟随他时,娘怨憎的眸光仿佛依旧存在。「我不是她的棋子,我不是……」脑中闪过的是娘拿著匕首刺向她的景象。
她不是娘的棋子吗?不是吗?
哀嚷到最後,她终於无力地依在他胸前。「为什么你要戳破我的梦……为什么……」
她的确是。她的确是娘的棋子……
「你只能活在现实里,看清你所拥有的。」冷君敌深亮的眸子望进她灵魂的最深处。
「不……」戚绛影微微摇头,表情一片凄凉。回到现实,她会发现,她根本一无所有。
「你只能这么做。」冷君敌将她的头颅按入他的胸膛。「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梦一点也下适合你。」
「我从来也没有幻想过。」戚绛影疲累地闭上眼,在他的怀里幽幽地说道。习惯了他的胸膛,在彻底地虚软之後,睡意突然来袭。她诧异地发觉,原来自己在历经这一场血淋淋的惨事之後,还能有想睡的感觉。
是因为他的胸膛吗?
「睡吧。」冷君敌淡淡地说道,沉冷平静的语调竟意外地增加了她的睡意。「记得,再度张开眼睛时,将一切看得清楚一点。」
「包括你吗?」在坠入太虚之际时,戚绛影喃喃地问。
「包括我。」
那声音是更深沉而苍郁的,纳著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她终於疲累地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再没有心思去想今夜的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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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洗去身上的血污,戚绛影给自己换上了一身素白缟装,脸色和衣衫有著同样的苍白。
她没有太多的时问伤悲,因为他不允许。在娘死後的第一天,她的职责并非在灵堂恸哭,而是称职地跟著他。
傍晚,她正要跟著他出庄时,庄里突如其来地来了一大群太监,然後带头的那个太监宣布圣旨。
她跪下接旨的同时,冷君敌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观看,完全没有理会圣旨的意思。
她甚至还能感觉到他冷哼了一声。
是啊,世俗的一切对他而言原来就算不上什么。
但是她不能不管啊。就算是跟随在他身後的影子,她依旧不是他。她永远没有办法像他那么洒脱。
「钦此。民女戚绛影,接旨。」
「啊?」直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再度传人耳朵,她才发现自己出神,错过了全部的圣旨。
太监只好下厌其烦地再念一次。
这回,她终於听清楚内容了。原来皇上说想见她和她娘。
「恕民女不能接旨。」听完全部的内容之後,她抬起螓首,水漾的眸幽幽地望著宣旨的太监。
「为什么?」太监的眉终於不耐烦地扬起。大概是从没有看过接旨的人对圣旨如此下敬的。
「请公公回去秉告皇上,民女不能接旨。」戚绛影抬眸望著太监。「因为民女的母亲,已在昨夜过世。」
「这……」太监显然宣旨宣了大半辈子也没有遇过这种事,个个双眸都如铜铃一般瞪得大大的。
「那你现在就跟我们回去。」为首的太监显然沉著历练得多,马上如此反应。
「她不能跟你们回去。」一直站在一旁的冷君敌淡淡微笑著。「你们回去跟皇上说,就算是他本人想要来将她带走,都是不可能的事。」他锐利的眸光直视著那些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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