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让他娶我的最快办法!"栾绣脱口而出。
"这么急,你大肚子了吗?"他冷冷地,毫不讳言。
栾绣的脸突地煞白。
"栾绣,二十岁。及笄前家道中落,以针线杂务为生,两个月前与情郎幽会,不慎有孕,而那负心薄幸之人却弃你于不顾,远离京城。你未婚有孕,难以见容于世,因而欲找个挡箭牌──我没说错吧。"
"你……你怎知道?"栾绣骇极,不由哑了嗓子。
"你当你的事人不知鬼不觉吗?问问街头巷尾的三姑六婆,谁不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除了正房里那只呆头雁!明夜心里暗加一句。
"我曾说过,你若算计他,除非我不省人事。你倒真的在我房里薰笼中放了深眠香,你怕我搅了你的好事,对不对?"
"我听你说和书清换房睡后,早就把香取出来了。"栾绣忙插上一句。
"是啊,你来不及在正房放香,干脆就在茶水里下了迷药,你本事倒也不小,这种东西也弄得来?"他眯了双眼逼近她,"不过,喝的人可不是我。"
"那,那书清……"糟了,她放的剂量还真不少。
"亏得书清时常好心接济你,你竟污他清白,陷他于不义!"他斥责得义正辞严,心里却暗道:不好意思,我也要陷害他,只好委屈你了。
"那,这房里的香……"反正已然败露,不如问个清楚。
"啊,那是我放的。"明夜笑嘻嘻地承认,"引你上钩嘛,别沮丧,你早知我诡计多端,碰个钉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栾绣无言以对,忽然簌簌掉下泪来。
明夜心中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她走投无路,又怎会出此下策?而后又忍不住恼起来:那呆头雁端正清明,厚道老实,纵不是栾绣,也会有其他女子倾心。若他不在,岂不被人算计了去!
他伸出手,隔著被子在栾绣腰上推拿几下,解开穴道,让她起身著衣。
栾绣心中惴惴,不知如何是好。
明夜拍拍她:"倘若你不再找他麻烦,我自会安排你日后生活,且可以安然待产。"
她吃了一惊,似有不信。明夜嘴角微扬,笑得自信满满。走到门口,他稍顿一下,不由双手合什:"老天,我昨夜还斥责别人居心不良,以怨报德,今日就要陷害他,羞愧啊羞愧!"
举手敲敲门扉,许久不见动静。干脆推了门进去。
床上的人仍在酣睡。可恶,那女人到底放了多少药在茶里!
"书清,你快给我起来!"
他跳上床,用力摇晃。
南书清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只觉筋酸骨痛,不禁呻吟了一声。
明夜忍住心软不理,拿出一包东西,重重往床上一拍:"你看,这是什么?"
南书清吓了一跳,登时清醒了大半。打开布包,赫然竟是女子胸衣,慌得他立即丢在一边。
"这,这是怎么回事?"
明夜黑著一张脸,气冲冲地走到桌旁:"怎么回事?你问问自己,是否问心无愧!"
这从何说起?他忙披衣下地,急切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哼!"明夜冷然一笑,"你昨天是不是叫栾绣去了我房里?"
"呃,她说做了糕点给你,我就告知你住在西厢房,她便送了去。出什么岔子吗?"他问得小心,仔细探看明夜脸色。
"送糕点?然后顺便放了深眠香,再半夜溜上我的床!"
"什么?!"他大吃一惊。
"我知道你有意撮合我们,但怎能让她这么做?"
"我并未……"
"就算是你无心,但毕竟助她一臂之力!"
"我……"
"我本想二十岁以后,再谈终身之事,你却将一个我无意的女子推给我。倘若大错铸成,我今后岂不永不能与我真心喜欢的女子斯守一生!"
"明夜,你……"
"我十几年练就的童子功差点毁于一旦,你却在这儿蒙头大睡!"
"啊?"
"我知道你嫌弃我顽劣又粗鲁,恨不得早日将我踢出府去。"
"住口!"他喝了一声。别的什么都罢,惟独这句教他恼怒起来。
明夜骇了一跳,随即比他吼得更大声:"住口?你还叫我住口?我的便宜差点被人占去了,你知不知道?"他绕著圆桌步步紧逼,南书清步步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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