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园偷欢(20)

2025-10-08 评论


他永远搞不清楚,为什么一斗可以养活数十人的米粮,会不值一斗中看不中用的珍珠?

很多人说他的观念有问题,他才不管,有幸得到上贡的珍珠,他第一件事就是将它送进娘舅家,多换几斗粮回家放着。

他曾经因为当掉御赐珍珠而被父皇骂。他二哥更狠,直接说他若无秦冰帮着,早把自己一块儿送入当铺里。

但,管它的?他只要在想用钱时有钱用就好,至于其他,就留给懂的人去操心吧!

他举步追上毛皮贩子。“这位大哥,请稍等一下。”他还是决定买块毛皮,万一钱花完,了不起他去干保镖就是,凭他的功夫应该混得到一口饭吃。

“这位大哥,你的毛皮怎么卖?”他终于追上毛皮贩子,却没发现原本应该抱在他怀里的人儿不见了。

“喔,很便宜啦!”毛皮贩子笑开一嘴黄板牙。“如果是小哥要穿,这块虎皮不错,算你十两银子就好。”

“不是我要的,是我身旁这位姑娘……”他头一侧,才想拉出印秋芙,却发现——“咦?人呢?”怎么不见了?

“什么人?”毛皮贩子想了一下。“是刚才跟在你身边的那位绿衣姑娘吗?”

“没错、没错。”匡云西点头如捣蒜。“你瞧见她了吗?”

“刚才被四个男人带走了。”

“噢!”他说到一半,跳起来。“什么?她被带走了?”想也没想地就往后跑,跑了两步,又蓦地煞住脚步。

匡云西转头,笑得尴尬。“老板,请问你有没有看见那位姑娘被带往何方?”

“西方。”那“方”字才落,匡云西已跑得不见人影;毛皮贩子搔着头,一脸迷惘。“可是我还没说,那位姑娘虽被挟持往西方,但她已自行挣脱,朝东方跑走了耶!”

***

好多好多的声音、各式各样的气味,交织重叠,化成一张网,将她紧紧束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印秋芙焦躁地挥着双手。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记得她在房里……先前她在房里干什么?好像……连这段记忆也不甚完整了。

但她知道自己不会无缘无故走到市集里,事实上,自失明后,她已整整两个月末踏出大杂院一步。

她看不见啊!靠着听觉与嗅觉应付那小小的生活圈子已够辛苦,来到大街,这么多的人、事、物,她分不清楚方位,连一步也无法走,她会……

“唔!”她撞到某样东西。

“小心点,你想把俺的摊子给撞烂吗?”一个粗嗓吼起。

“对不起。”她眼眶含泪,急往后退。

瞬间,一阵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响起,偶尔夹杂几声惊叫。

“哇!我的玉。”

“你没带眼睛出门啊?”

“别再退了!”

“对不起、对不起。”印秋芙拼命地道歉赔礼。她不想闯祸的,可是她看不见,一个瞎子,她能闪到哪里去?

“臭娘儿们,你还撞?”终于有人受不了开骂了。

“对不起、对不起……”泪滑下,谁来救救她?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滚开!”某个人推了她一把。

“哇!”她跌倒,压到了某样东西,冰冰凉凉,还有点湿润,是什么呢?

“呀,我的鱼!”答案出现了,原来印秋芙倒在一个鱼摊上。“走开。”鱼贩子推了她一把。

“唔!”印秋芙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她的身体好痛,泪水像断线的珍珠落个不停。

她也不想变成别人的累赘,可是……看不见,她什么事情也无法做,她的存在只会不停地拖累旁人。

当初,如果她跌死就好了,也不会有今天的痛苦与不幸了。

“呜呜呜……”以手掩面,她纷落如雨的泪迅速湿了衣衫。平时不会如此软弱的,今天不知怎地,她无助得几乎崩溃,所有的坚强消散在泪水中,任她如何呼唤也唤不回。

“咦?你们瞧,这不是那夜在温泉池畔的小娘子吗?”一道轻佻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有些耳熟。

“是啊!真是那位小娘子。今天怎么落单啦?”

“你那位凶巴巴的姘头呢?”

印秋芙想起来了,这些调戏的恶人,正是日前匡云西携她上山泡温泉碰上的四名登徒子。

危机激起她的倔强,她悄悄往后挪了挪脚步。

“耶,你想跑哪儿去啊?”余公子捉住她。

“你们认识这位姑娘?”方才推倒印秋芙的鱼贩子开口问。

“有过一面之缘。”穆天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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