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苹的心不安起来,为什么他一再阻止自己看大柱子,难道——她一把抓住霍以光的手,“霍大人,大柱子怎么了?”
“太子殿下他——唉!一想到昏迷不醒的太子,他就只能摇头叹气。
“大柱子!”许秀苹一声悲号,痛哭失声。
“喂,你别哭呀!”霍以光手忙脚乱,“‘你现在的状况,情绪千万不能激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腹中的胎儿着想啊。”也没说什么呀,怎么突然惹得准妈妈悲痛欲绝?
许秀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什么胎儿?”
“你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要多多保重自己,否则会危及胎儿。”唉,这个消息应该人家小两口浓情蜜意时……由他这个半老头子来说还真不合适。
“我有了身孕了?”许秀苹呆呆地重复,她腹中有了孩子了,有了大柱子的孩子了,她心里突然涌上一种莫名的滋味,有悲有喜,有苦有甜。她突然笑了,脸颊上挂着泪珠,眼里闪着动人温柔,手轻轻放在平坦的肚子上,“大柱子,我们有孩子了。你一直说让我给你生小娃娃,我们就要有孩子了,大柱子……‘泪水顺着面颊缓缓滑落。
这……唉,霍以光背转身,眨眨发热的眼睛。她的表情那么悲伤,又那么欢喜,全身散发着一种圣洁的温柔,让他都禁不住感动起来。
“霍大人,我想见大柱子最后一面,可以吗?”她要告诉大柱子他们有了孩子,告诉他她会好好活下去,生下他们的孩子……
“你现在身子不宜活动,最好卧床。要见面以后再说。”
“以后?哪里还有以后?”他们已经阴阳相隔,再也没有机会了。
“怎么没有?我不是说了,皇上已经原谅了你,以后你可以和太子殿下在一起,再也没有阻碍了。”
“你是说……”许秀苹不解地看着霍以光,“大柱子他,没有死?”
“谁说太子殿下死了?”
许秀苹承受不住这个意外的喜悦,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喂!醒醒。御医!御医!”霍以光又忙忙乱乱地叫大夫诊治,“唉,他们不是爱得死去活来吗?怎么听说太子殿下没死也要晕过去?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他真是老了。弄不懂年轻人的情情爱爱了。
好在许秀苹没有大碍,霍以光才松了口气。不过她一醒来又吵着要见太子,叫他好生为难。一个聪明的太监提了个建议:反正太子殿下和许姑娘都卧床不起,不如把他们搬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不就行了吗?就这样,一对苦命鸳鸯被放在了一起。
虞国柱沉睡的憔悴面容一人眼,许秀苹的眼泪再也忍耐不住。
“大柱子。”许秀苹趴在他身边,颤抖的手轻轻抚过他浓黑挺秀的眉、紧闭的双眼、高挺的鼻梁、清瘦的脸颊,来到毫无血色的双唇上,流连不去。这唇啊,曾经露出憨憨的笑,曾经说着傻傻的话,曾经热情地吻遍她的全身……现在却这么紧闭着,没有一点温度,一点气息。
“大柱子,我是小苹果,你的小苹果。”许秀苹俯身在他耳边流着泪低语,“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小苹果,你说过比花还好看的小苹果,比桂花糖还好吃的小苹果,比什么都可爱的小苹果。我就在你面前,你睁开眼看看我。”
虞国柱依旧沉睡着,没有一点反应。
“你不是最爱看我笑吗?你看,我在笑。”许秀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身旁的宫女不忍地转过脸去,“你喜欢闻我身上的香味,来闻一闻呀;你说你总想吃我,我给你吃,来,你想吃哪里,手指头,脸蛋,还是嘴巴,我都让你吃,吃个够。”许秀苹的嘴唇贴上他冰凉的唇,泪水顺着脸颊流进他的嘴里。
“你起来呀,你说要种麦子,让我天天吃馒头、煎饼,还要养猪,让我有猪肉饺子吃。御花园的地你已经耕过了,可以撒种了,大胖生的小猪崽也等着你喂,你怎么一个人睡觉,什么也不管了广
虞国柱的睡客依旧沉静安详。
“你说过要盖一座不透风也不漏雨的房子住在里面,你耕地,你挑水,你喂猪,你煮饭,让我天天陪着你说话,给你生小娃娃。咱们把小娃娃养大,看着他成亲,再生小小娃娃……这样一直一直不分开。你说话算不算数?你说过你绝不骗我,说到一定要做到的呀!怎么你现在一个人躲到梦里去,不理我,不看我了呢?”许秀苹抓起他的大手贴在脸上,“大柱子,别不理我。你怕我不理你,我也最怕你不理我呀,求求你醒来,求求你。醒来看看我,抱抱我……”许秀苹痛哭失声,一旁的宫女、太监也落下了眼泪,太子殿下和许姑娘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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