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你衣裳湿了,可不是我换的!」龙颛于暴怒地吼着,气恼她的不知羞耻。「我不管你到底是抱着什么想法,横竖我是绝对不可能要你这种女人,尽管是身为妾,我也绝不答应!」
他怒瞪着她,惊觉她的衣衫八成是方才戏水时玩得尽兴而有些浸湿以致显得透明,他忙将眼转开;该死,她该不会是在诱惑他吧……
一个女孩家行径如此荒唐,大抵只有凤呈洋行才教养得出像她这般放浪的千金小姐。
想要以身相许,也得要他点头才成吧!
「为何不要?我的长相不差、身段也不差,少爷没道理不要我。」虽说她不是第一美人,但在这宣城郡里应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就凭你是凤呈洋行的千金!」龙颛予怒斥。
「可我又不记得……况且我也不知道咱们之间存在着什么恩怨情仇,我只知道我的、心全都悬在你身上,非君不嫁。」
唉,八百年前的旧账还念念不忘,真是小心眼!
「你仅管再装算吧,我是绝对不可能迎娶你为妻的!」他冷笑着,「方圆百里内多的是想要嫁入我龙府的女子,我随便挑一个都比你懂得恪守妇德,都比你温顺可人!」
可不是?娶妻娶德,而她空有一张伟牙俐嘴漫天辩理、妖言惑众,空有脑袋权谋算计、耍尽心机,一点礼教都不守,他怎么能娶她?
只够格当伺候他的丫环。
凤舞阳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轻撇着嘴道,
「我又有什么错?端阳那天天气那么热,穿在身上的衣衫绝对是单薄又清凉,一旦沾上了水,尽管是你不想瞧,也定会不经意瞧见我的身子,难道……少爷不认为如此一来便是玷污了我的清白?」
她才不信他不要她的主因是因为她随性惯了,他只不过是打从心底厌恶凤呈洋行而已。
唉,人家不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他会不知道吗?
她都自愿要跟他化解恩仇了,他居然还如此拿乔,彷若她真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真是食古不化的蠢男人。
「我是救人。」他据理力争。
「但坏了我清白,却也是事实。」想同她论理?她可是完全占了天时地利,而他呢?等着听她颠倒是非吧!
「我……」他不禁语塞。
这丫头!他感觉到一股怒气直往脑门冲,使得他不得不握紧双拳忍住狂炽的怒焰。
「如何?你是不是得要保住我的清白?」她笑问着,一步步走到他身旁。「横竖你救了我,我也想要以身相许,你何不答应了呢?往后不管我到底有没有记起自己是谁,我都会好生伺候你的。」
龙颛予用尽力气抬眼睇着她可恶又张狂的笑脸。「凤舞阳,我不需要你以身相许,我说过了,我只要一年的期满,就当是抵够了我的恩情,再者.就算你真要以身相许,我也不愿碰个不清不白的女人,倘若我真是要女人,我自会上花楼狎妓。」
再待下去,他真怕自个儿会一时失手对她动粗,他向来不愿这样对女人的,但她那一张嘴若不稍稍收敛的话,他真怕……
凤舞阳先是一愣,正要开口,便见他转身要走。「龙颛予,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作我是个不清不白的女人,什么叫作若你要个女人,便会上花楼狎妓?你说啊,」
混帐,居然把她当成不正经的女人,可恶!
她非要他狠狠地爱上她才行,非要他从此以后无她不可!
县里首屈一指的勾栏院醉心轩,上等雅房里头坐着两名男子。
两人席地而坐,相隔着矮几,一旁正烧着茶水,而矮几上头则摆放着雅致品茗杯具。
两人对饮一口。
「真是好茶。」身着沉香色袍子的男子勾唇轻笑着。
龙颛予睇了他一眼。「倒是。」确实是不俗的好茶,入喉滑润、口齿留香,但今儿个他却没了品茗的心情。
「怎么?心情不佳?」邬景良眨了眨眼,随即住飘动的门帘外探去。「要不要我叫嬷嬷找些花娘热闹一下?」
「不用。」龙颛予懒懒的收起摇扇。
「为何?」
「我现下一想到女人便觉得烦。」
「咦?难不成你现下也开始学文人,除了狎妓之外,还想要亵玩娈童…」邬景良戏谑道「你何后改了性子了?莫怪方才咱们一踏进醉心轩,你就说不要任何花娘打扰你。恕我直言,我是长得挺俊的,但我可不兴这套,你千万别找上我,省得坏了咱们多年的情谊。」
龙颛予微恼地瞪着他。「我真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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