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你……”
她根本就没有要和他谈的意愿,他留在这里又能怎样!左手紧握成拳又放开,放开又握紧,重覆几次之后,他终于掉头而去。
“碰”地一声,殷振阳重重摔上房门,然后房里的钟采苹清晰地听见他近似咆哮地大声道:“拿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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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人看过殷振阳这样喝酒!
他一杯接一杯,小酒壶接二连三地从满到空,没多久,桌上已经摆了七八个东倒西歪的空壶。
但他却恨自己太清醒,他的脑子里还是想着钟采苹,不知道她一个人在房里会不会又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她难过到在人前掉泪,却什么也不肯说,一点也不肯让他分担……
心念及此,他忍不住抓起酒壶对口一饮而尽。
“您别再喝了!”钟家家丁看不下去地劝酒。
“都下去!”殷振阳恶声恶气地说完,忍不住抬头望着楼上钟采苹的房间。“叫人去清理钟姑娘的屋子,我失手砸了桌子,别让碎块伤着她。”
唉!几曾看过少爷这么狼狈的?钟姑娘也真是的,少爷对她好,她却不领情,惹得少爷生这么大气,搞得大家伙儿心惊肉跳。
少爷都气得要喝闷酒了,心里还直记挂着她,偏偏钟姑娘倒像木头刻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群人呐呐退下,先去把主子的吩咐办好,其它的事也管不了了。
“独斟独饮,不觉得太寂寞了?”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响起,不知何时,殷振阳的桌边已多了一个青衣中年男子。
一旁掌柜的则不解地搔着脑袋。他们这家小店已被这位公子爷包下,大门早已上锁下闩,这个客人是怎么进来的啊?
以殷振阳的武功修为,一般高手离他三丈之内,他必可察觉,可竟是到这青衣人在他桌边开口发话,他才发现他的存在。
殷振阳不禁心头一凛。他虽喝了不少酒,但是像他们这样有内功根基的人,就是喝上几坛都不会醉,这点酒又哪能醉得倒他?既然他不是因为醉酒而降低了警觉,那就是青衣人的轻功太高,才会让他一无所觉。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青衣人,只见他身材高瘦,双目如电,周身似有光华流转,太阳穴微微鼓突,显然是内家高手。
他长身傲立,自顾自地取过酒壶,又不知打哪儿生出一只酒杯,给自己斟了杯酒,慢慢地一饮而尽。
这人好生面善,一时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的。
殷振阳兀自猜测着,青衣人放下酒杯,冷语如鞭从齿缝间迸出:“你这欺师灭祖、狼心狗肺的东西,今日我要代其鸣兄清理门户!”
说着,他斜斜拍出一掌,印向殷振阳的心口。
殷振阳这才想起他是谁来,脚跟一跺踢开了椅子,左手在桌面上一撑,借力翻了个筋斗,堪堪避开这一掌。
“孟叔叔请听我说!”
“神手无相”孟虚怀是他师父平生挚交,此人双掌功夫已臻化境,小时他就曾看过孟虚怀随手一挥,便把两丈开外一株水桶粗的大树拦腰斩断,断口处平整如刀切。十余年前便功力若此,如今想必更高深难测。
孟虚怀足尖一点便逼上前,冷声道:“我自域外归来,才知你恋奸情热,不念旧约,逼死苹儿,你还有什么话说!受死吧!”
说着右臂一挥,袍袖拂起。
这招“流云飞袖”原是平常之极的招式,各家气劲运行的方式虽有不同,但大都是藉助衣袖宽大柔软的特性,用以格挡淬毒的暗器。但孟虚怀的“流云飞袖”却是以袖代掌做为攻击之用,衣袖柔软,劲力变化比双掌更为飘忽,自与其他家门的“流云飞袖”大异其趣。
孟虚怀招式一出,殷振阳只觉劲气拂面而来,令他气息为之一窒,根本开不得口,兼且各方退路均被封死,避无可避,不得已,只有将全身真气聚于左掌,不是要力拚,而是打算借力使力另谋退路。
孟虚怀是几十年的老江湖,岂会不知他的打算?当下心中暗道:能让你从我袖上借得力道,我还有脸在江湖上混吗?
他也不变招,但衣袖拂出的速度却突然变得极其缓慢。
殷振阳悚然大惊,他只觉得孟虚怀的衣袖缓慢得迹近停滞,却真真实实地一寸寸朝他逼近,每接近一寸,压力便增强一分。
正在这危急的当口,楼上却传来一声娇呼:“坏叔不要啊!”
只见一抹黯影自楼上跃下,以不可思议的惊人速度嵌入两人之中,正面面对孟虚怀,双掌按向他的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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